第3章(8 / 18)
是男
儿大丈夫?」天门道士眦目欲裂,纷纷按剑:「你骂谁是鼠辈?」沐云色仰头打个哈哈,俊目
一凛:「哪个纳垢藏污,便是鼠辈!你们敢说,青苎村血案不是鹿晏清干的?」
寒风入殿,刮得青幔猎猎作响。潇潇雨声之中,天门弟子一片默然,人人咬牙低头,垂
肩鬆开了剑柄。
忽听一声长笑,软榻上的鹿别驾缓缓抬头,眯着湿润的黑瞳轻剔指甲,口吻极是随意。「沐
四侠这台戏,做得也未免太过啦。敝门十二位弟子,十一死一重伤,能在这裏侃侃而谈的,
唯沐四侠而已;其中诸多谜团仍是云山雾罩,难以廓清,说了等于没说。」
他一指身后躺着的鹿晏清,淡然道:「沐四侠说我这晏清孩儿被妖刀附身,又说你倾力使
出一招「不堪闻剑」,仍是不敌,怎地你好好的像个没事人儿,我家的孩儿却只剩下半口气?
要说凶手,也总是最后还能站着说话的人要多像一些。你说是罢,沐四侠?」
沐云色摇了摇头,微露苦笑。
「莫说是你,这件事连我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当夜,沐云色义愤填膺,打倒十一名天门俗家弟子,在溪边与鹿晏清遭遇,风风火火含
怒出手。
「风云四奇」是指剑奇宫近年来最受瞩目的新秀,沐云色虽然居末,武功却远远胜过同
龄,在东境足以跻身一流高手;反观鹿晏清一夜虚耗,体力所剩无几,又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一身本领仅余三两成。
两人照面仅只一合,鹿晏清双手腕脉被刺,刀剑脱手;错愕之际,转身便逃。
奇宫于轻功上有独到之秘,天门远远不及,按说鹿晏清根本逃不了。沐云色略一提气,
两个起落间便追上了他;正要拿住背心,忽听身后一声「哎哟」,竟是药儿。
他返身跃回,只见黑夜裏药儿伏在两块溪石之间,双手握住左脚踝,痛苦地颤抖着。
「怎么啦?」他一把将药儿抱起。
药儿抖着抽气:「脚脚疼给什么打打了一下」脸色发白,再也说不
出话来。
沐云色小心捋起药儿的裤管,白皙纤细的足踝内侧肿起一枚鸽蛋大小的瘀块,方位奇诡,
不像是绊到了什么东西,倒像被飞蝗石一类的暗器打伤。
便只这么一耽搁,鹿晏清已逃进一处石峡,峡外两块巨石形如门扇,周遭青竹摇曳,似
掩着一块石碑模样的物事。
鹿晏清是观海天门副掌教的义子,身份非常,天门与奇宫素来有隙,若不能拿他个人赃
俱获,今夜之事绝难善了--沐云色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微一思忖,将药儿轻轻放在石间,
从怀裏拿出奇宫秘制的火号「升龙焰」,朝天引燃。
「轰」的一声,烟火冲上天际,化成一道青绿色的龙形长焰,布满鳞甲的龙身晃动不休,
宛若活物,居然久久不散。
药儿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忘了疼痛。
不消片刻,远处「咻!」一声窜起红焰,另一条亮灿灿的烟火红龙张牙舞爪,冉冉升空。
双龙隔着黑夜裏奔流的石溪怒涛遥遥呼应,犹如水中升起的龙王。
「别怕!」沐云色凑近药儿耳畔,柔声说:「乖乖待在这儿别动,那条红龙会保护药儿,
谁也不让伤害。」吐息喷入药儿的耳蜗,吹得几络发丝飘起,药儿似是十分怕痒,缩着脖子
胀红脸,一径点头。
沐云色安排妥当,三步并两步奔至石峡前,见青竹丛间的确竖着一块石碑。那碑通体黑
黝黝的无一丝光亮,碑上歪歪扭扭的刻着两排字,似是以利器仓促划成,阴刻的痕迹裏露出
一点一点的细碎亮片,仿佛嵌着研细的珠贝粉末,被寒月水光一映,字迹居然看得十分清楚。
「生魂勿近,金铁禁行,妖邪苏生,血染天地!」
这十六字写得鬼气森森,沐云色一摸背后之剑,颇有些犹豫:「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会
有『金铁禁行』这样的规条?」仔细一瞧,旁边密密麻麻刻着小字:「人力有穷,难敌异物,
唯以一身血肉,拼葬于斯!苍天怜见,莫令重生。唐十七绝笔。」入石深刻,可见留字者膂
力之强。
他熟知武林掌故,却想不起「唐十七」是哪位前辈高人,顿时心宽:「无知乡人,原有许
多迷信禁忌,怕只是故弄玄虚!」一拍轴剑,飞身而入。
峡内空间狭窄,犹如一隻颈部收拢的口袋,既无通路,也没有可供攀上两侧山岩的坡道
阶梯,简直就像是一处无顶盖的小山洞。
峡底一片削平岩壁,堆满大小石块,隆起如小丘一般。壁上刻着「妖刀冢」三个大字,
笔划生硬、因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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