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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 深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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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被关心爱护怜惜的感觉,而不是被追求时的曇花。「之徊跟我的想法是一致的。」沉志杰终于收起那嘻皮笑脸:「大家都是成年人,总要学会自得其乐,怎可妄想别人把快乐带给自己?」「每个人也是独立的个体,投契便待在一起,不高兴便挥手道别----总要拿得起,放得下。」「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们,但你真是过虑了!」沉意朗只好闭上嘴。也许沉志杰说的是实话,但沉意朗却清清楚楚捕捉到董之徊眉梢里的一抹无奈。她不能想像,一个妙龄女郎独处屋中,寂寞地渡过每一个晚上。这种苦,别人不知道,沉意朗却很清楚。她希望可以帮助董之徊,也就是帮助沉志杰,代他向董之徊作出一点点补偿。沉意朗开始约会董之徊。但很不顺利,董之徊一直婉拒着。沉意朗知道,董之徊敏感、脆弱,却也骄傲,总是下意识与别人保持距离。沉意朗直接守在她公司门口,董之徊实在是避无可避。沉意朗把她带到一间小餐厅。除了点菜,董之徊几乎没说上什么话。沉意朗也没刻意多说话,但嘴角却一直掛着暖暖的笑容。这夜,董之徊回到家,收到沉志杰的电话。耳边听着他的嘘寒问暖,脑海却浮现着沉意朗的微笑。第二天,沉意朗驾了车子来接董之徊上班,还约她吃午饭。董之徊拒绝了,她的午餐一般是咖啡三文治,十五分鐘便可解决,最讨厌仪式似的午餐约会。沉意朗笑笑,不以为悍。到了董之徊公司,沉意朗变戏法似的捧上小餐盒,里面是她亲手做的寿司。董之徊呆呆地看着沉意朗,心头一片空白。沉意朗跟她挥挥手,便发动车子离去。

快下班了,董之徊心里开始忐忑,沉意朗来、还是不来?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不想她来。董之徊走出公司,放眼一看,不见沉意朗的车子。她带点自觉地喘了口气,却冷不防半缕悵惘正在心底鬼鬼祟祟地冒出来。董之徊回到家,淋了浴,打开雪柜,打算弄点意大利粉当晚餐。这时候,门铃响了。「我买了新鲜的虾蟹,但家中的煤气炉坏掉了,可不可以借用你的厨房?」沉意朗的表情很老实,但眼里的笑意却出卖了她,教董之徊也忍不住笑了。她们合力泡製了一顿丰富的海鲜大餐。董之徊吃得不多,但话多了,笑也多了。「之徊,明天……」「明天、后天、大后天,整整半个月我晚上也有事。」看着沉意朗一脸失望,董之徊轻声说:「明天法国电影节开幕,我买了套票,你可有兴趣一起看?」沉意朗飞快点头。很快,她俩几乎每天也见面。有时吃顿饭,听听音乐会。间中,也逛逛书店,或是到市场去买点新鲜菜蔬,然后回到其中一人家里,在厨房内煮煮切切。她们会半躺在地毡上看书报杂志。一个看西洋神话全集,一个看镜花缘,当然,也会挤在一起看漫画。假日,她们会驾车子四处吹吹风,或找处僻静的海边钓鱼,或到山里远足野餐。也不忘做点运动,打打网球,玩玩风帆。再不,便躲在家里织毛衣、刻印章,比拼着手艺。沉意朗爱看董之徊的笑脸,每天用一种方法逗她高兴。她的关怀和爱怜使董之徊觉得自己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一切发展着,是这么顺理成章,是这么自然而言。两人之间,不外是一份浓浓的友情,跡近姐妹般亲厚。沉志杰更深自庆幸女友所托得人,此后天空海阔任鸟飞。绝对没有人怀疑过什么。但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受人类控制的。正如地底火山般,静悄悄地酝酿着,在全无防备的时候,驀地爆发……沉意朗到澳洲参加学术交流会,为时两个月。她极不情愿,只觉心里有所掛牵。董之徊依依不捨,居然跑到机场送机。两人在机场话别。沉意朗要董之徊亲口答应自己,不再乱吃安眠药。董之徊也请她好好保重身体,别开夜车赶工夫。沉志杰站在一旁,极度不耐烦。他不明白这两个女人是什么一回事,沉意朗只是出差两个月,不是两年或是二十年,更不是一去不回,有事没事送什么飞机,无缘无故惹来离愁别绪。把沉意朗送走后,沉志杰想跟董之徊吃晚饭,但董之徊却推说头痛,沉志杰无可奈何,只好送她回家。沉意朗走后,日子完全变了两样。董之徊夜里睡不稳,躺在床上,看着大鐘一圈一圈地走。她开始害怕下班,极讨厌在人潮里飘流的感觉。躲在家里,也不能使她好过。她拿起杯子,便会想起这是沉意朗为她买的。她躺在沙发上,彷彿感觉到沉意朗的体温。她最害怕进厨房,那里每件东西也叫着沉意朗的名字。每分每秒也提心吊胆,深怕一不留神,会听不见电话的铃声。她想念沉意朗,严重的程度,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董之徊不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她也觉察到自己的反常----没有一个妹妹会对姐姐產生这样的依恋。董之徊害怕极了,她不敢再想下去。她跑去找沉志杰,躺在他的床上。他的手伸过来,她的心却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战慄。她挣开他,飞快跑掉。就这样跪在海边,董之徊竭斯底里地痛哭----她发现了真相。董之徊的凄惶到了极点。她吃不下,睡不了,连呼吸也彷彿不畅顺。她很害怕,也很愤怒,但更多的是徬徨。她数着日子,渴望沉意朗回来,又怕她出现。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沉意朗,面对自己。终于,沉意朗回来了。「志杰说你病倒了。」沉意朗的行李还没有放下。「看过医生没有?他怎么说?」董之徊的泪水簌簌落下。「怎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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