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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 深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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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志杰把董之徊带到姐姐家里吃晚饭。他按门铃,听到屋内传来一迭声:「来了来了。」大门给打开,一张圆圆的笑脸出现。「哦!」董之徊不觉掩着嘴,这也太叫人意外了,眼前人,竟是她。对方也显然给吓一跳,但很快便回过神来,伸出手,笑着说:「你好,我是沉意朗。」「我是董之徊。」董之徊跟她握握手。沉志杰看看董之徊,也看看沉意朗:「你们认识的?」「我们见过好几次了。」沉意朗的眼里都是笑意:「你们先坐坐,十五分鐘即可。」董之徊与沉志杰坐在客厅里,那里佈置得极简约舒适,一张大大的沙发,叫人把身子埋下去后便走不出来。「你跟我姐姐什么时候见过面?」沉志杰问。虽然他与董之徊走了近两年,但没有七、八分把握,他一直没敢把她带回家。董之徊看着茶几上的君子兰,想起那时候……那是个艷阳天,公路犹如一个大热锅。董之徊的车胎破了,勉强驶到路肩。她不懂换车胎,只好打电话找车行帮忙。这时候,一个踏单车的人经过。她一身迷彩打扮,除下头盔后扬起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说不出的神采飞扬,浅笑中为董之徊换车胎。只见她动作嫻熟俐落,很快便把事情办妥。「你开车试试看。」董之徊上车,引擎在咆哮中衝前十多米;不待董之徊道谢,那人已踏上单车,向她挥挥手,笑说:「再见。」第二天,董之徊又再遇上她。在一个大型商场里,穿着休间服的她在人潮中仍带着一脸悠然,一些在她身前身后尖叫穿梭的小孩子撞到她身上,也未使她皱眉。董之徊虽然觉得有点冒昧,但止不住心中衝动,扬手跟她打招呼。但她没有反应,正当董之徊有点无趣地放下手时,却听到一声砰然大响在身后响起,然后是破空的尖叫声和哭叫声。只见她一个箭步衝过去,高声唤:「我是医生,这位穿蓝衣的先生请替我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蹲下身,为那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小孩检查伤势。那男孩在她怀里大声哭叫,两手紧紧抓住她的衣服,只听见她温柔而镇定地说:「姨姨在这里,别害怕!」小孩的母亲给吓呆了。她转头跟那母亲说:「轻微骨折,小孩子康復快,不会有后遗症,请放心。」十数分鐘后,救护人员来到,小男孩给抬上担架,但小手却不肯松开,她也一同上了救护车。董之徊再次目睹她的「行侠仗义」,心中不由诧异极,想不到这冷漠的世界还有这种热心人。在大会堂,董之徊正等着进入表演厅。驀地,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这么巧?又碰见你了。」董之徊回头,看着那暖性的脸容,居然说不出话来。「上次我忘记提醒你需要更换后备车胎,你换了么?」董之徊点点头。「大前天你在商场跟我打招呼,我一时来不及回应,真不好意思!」「别客气。」董之徊心里不禁舒坦起来。原来,她也注意到自己----对董之徊这种孤僻自傲的人来说,没什么比不受重视更让她难受。「那小孩……」「我早上探望他,他打了石膏,不能乱蹦乱跳,他妈妈不知多安心。」两人不觉相视而笑。「一个人?」她问。董之徊点点头,脸上带点黯然。她总是一个人看艺术表演,沉志杰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当然,他追求她的时候也曾陪她听过几场交响乐,但董之徊看见他鬱闷无聊的模样,自己也静不下心来,往后便不再勉强他了。但听她朗朗地笑:「我也是一个人,正好作伴。」----刚好这场表演是不设划位的。不待董之徊说什么,六、七个青年人从旁边鑽出来,兴高采烈地把她团团包围着:「沉教授,原来你在这里,害我们好找。」「我们因你极力推介才来这里,完场后,你要请我们吃宵夜。」无奈之下,两人也只好点头示意再见。最令董之徊懊恼的是,谈了这么久,居然连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对那精彩的舞蹈表演,她也感到有点索然无味。----董之徊做梦也想不到,她就是自己男朋友的姐姐。「开饭了。」沉意朗的声音响起,打破董之徊的沉思。桌上摆着简简单单的几个家常菜,却是色香味俱全。董之徊从来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只管低头吃饭。沉意朗也没说什么话,光靠沉志杰唱独脚戏。沉意朗看着董之徊,这个沉静冷清的女人,跟沉志杰属于两个世界,怎么会走在一起?----沉意朗不是说沉志杰不好,他事业有成、英俊轩昂、热诚爽朗,沉意朗也为自己的弟弟自豪。但他跟董之徊真的相衬么?沉志杰懂得她么?还是,只当她是一个颇具姿色的女人?过了两天,沉意朗找机会跟沉志杰说话。「你要对之徊着紧一点。」沉意朗说:「她为了你才从加拿大回来香港,你怎么总是把她留在家里?」「是她不愿意跟我出去应酬,还说这些酒会舞会最叫她气闷,寧愿待在家里休息。」「你可以抽多点时间陪她。」「我对她很好。」沉志杰笑嘻嘻地说:「她从来没有投诉过。」沉志杰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满分情人,他每星期必定跟董之徊吃顿饭,给她两个问候电话。大时大节,也绝不忘记送上花束和礼物。「你明白她需要什么吗?」----不是一束花,一顿晚饭,几个吻,一堆不着边际的情话,女人需要更实在的东西。「我知道,我明白,我打算再过两年便跟她结婚。」沉意朗摇摇头:「你误会了。」----也不是结婚証书,証书的本质早被世人确认,它所能约束的,是婚姻,不是爱情。女人需要的,是诚意,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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