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银色长发,紫色眼眸,乍见与姑娘煞是神似。」他缓缓道:「温某醒来时,还因为真见着了本人。」「但是?」温言莞尔一笑,摇摇头,「但她远不及姑娘千分之一风采,性情也与姑娘截然不同,姑娘清雅多才,有大将之风,相比之下,她娇气许多,却也惹人怜爱许多。」本君指尖的白子霎时化为齏粉。温言见我表情,恍然回神,忙道:「温某并不是说姑娘——」「无妨。」我摆摆手,弯起眼眉,「公子尽可说与我听,但这番言语让沉家大小姐听见就不大好了。」温言收起笑容,面目肃然。我弹弹指尖的粉末,「温公子不必担心。你底下没有人背叛温家,我底下也没有人对他们严刑拷打,不过是你带的随身行李露出意图罢了。」「愿闻其详。」我笑笑,续道:「公子一人带三个温家门生、五个彪形大汉和贴身随从,十人护卫一辆马车,可见这马车里定是极贵重之物,不是卷轴画册,就是仙家法器,若是要迎娶沉家小姐,那么怕是两者皆有也不为过。」「姑娘隐居深山,竟会听到这类——」「竟会听到这类流言蜚语,是吧?」我挽袖拾起棋子,放入木盅,「虽然我隐居瑯琊山,却也并非两耳不闻红尘事,况且我自小与师父云游四方,对仙家各门还是略懂略懂,再者,公子称讚我灵敏,那我自然不得不担起这个虚名,怎能连流言真假都分辨不出呢?」温言抬眉,「但传闻里并没有提及我与沉家小姐有亲,甚至没有提过温某与沉家小姐的名字。」「公子说得是。」本君悠悠道:「传闻中只有温沉两家素来交好,特别是在名闻遐邇的剑圣温沐风与沉南结为义兄弟之后,温沉两家便直以兄弟相称,从温家长子温玄无故病倒后,沉家四处寻医的风声满佈天下,足见两门感情深厚并非假名,不过寻医却是假。」「此话怎讲?」「若是真想寻医,那公子车里的财宝就归我了才是。但公子连瑯琊山都未曾想过,途经山脚不过是为了隐人耳目和快些到达眉山罢了。」「那你何以猜到温某要与沉家小姐成亲?」我站起身走到亭边,雨以渐歇,太阳自云中露脸,「若我记得,下届仙督选举似乎就在明年?」温言不答。本君不介意,反正也不是头一遭了,我续道:「温公子的长兄温玄为人有礼,处事温善,在仙家名门中颇得人缘,曾数次率眾仙门降妖除魔,立下不少功绩,无意外的话,定是下届仙督无疑。可温玄病倒,下届仙督选举顿时充满变数,各家皆有夺位之心,此时温公子与沉家小姐联姻也情有可原,对外美其名是为兄长冲喜,实则是为彻底稳固温沉两家的地位,就算仙督之位落到镜湖苏家或是柳岸墨家两派手里,也奈不了温家。」温言沉默良久,长舒口气,「看样子我还是低估姑娘了。」「若非长兄已成亲,这事是不会落到温某身上的,我也无意要辜负沉家小姐,但奈何她只在我梦境里。」「她只在梦境里?」「是的。」温言嘴角泛起苦笑,「所以那日路上见着,温某欣喜若狂,以为她是听闻我要成亲,终于现身,结果??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见到他这副神态,本君胸口竟莫名酸涩,我甩头不想,「公子可曾想过,你遇上的不是人而是妖?」「你是说狐妖吗?」我讶然,面上镇定的点点头。温言望向远方,「我早就知道了,她化身过银狐蜷缩在本君怀中过。就算是修行中人,也并非全有修道之心,何况妖也?我也与她说过,哪怕她是狐妖,我也愿为她终身不娶,只要她愿意与我相见,哪怕是屏弃兰河温家,我也———」
「温公子!」我重重截断他,在唇边举起食指。温言霎时愣忡,难得面上露出不知所措,「是温某失言了,在姑娘面前忍不住就想倾诉。温某要与姑娘道歉,初见时甚是无礼,可姑娘心胸开阔,仍处处为温某着想,请受温某一拜。」他起身就要弯腰,我连忙扶住他,「师父常言,医者父母心,我不过是尽我应尽之事。反倒是我要向温公子道歉,郎寧不在这几日,底下侍女招待不周,是我教导无方。」温言笑道:「那这解忧亭就算弭平了。」「啊?」我乾笑,「公子说笑了,思源不过是想在我这替公子讨个人情。」「是为我?难道不是为了讨莲花还是荷花开心?」本君手僵半空中,不知道该做何表情。温言瞧着本君的脸,竟然笑了。就像多年前那日瑯琊山初见,我还是隻小狐狸,帝座也是这般笑的,像流水静静淌过心尖,那些疑虑烟消云散。温言确实就是帝座凡身。之后,本君与温言两人便常与在解忧亭小叙,杏花留神到,便在解忧亭放些鲜果茶水。白日里我钓鱼,他拾一卷书在旁看,偶一念到动人处,便会朗读予我听,我们俩便会讨论一番,每每说完话都已日落西山。夜晚他携一瓶酒同我小酌,仰头赏月,清风徐来,两人不相言语,自有一股默契,如过去我常常靠在帝座肩上,望着底下繁花盛开的瑯琊山,直到星君替换。本君愈发肯定温言就是帝座没错。可月明星稀的同时,另一朵乌云浮现本君心头。若按温言所说,那定有小狐狸崽子在作祟,由此推论怀瑾所说帝座歷劫遇妖入魔也并非全是虚言。一回午后下棋,我取出香囊里的果核,温言笑道:「这盘棋还未了,姑娘这是做什么?」「不是,是我突然想起我有一物想给公子看看。」我将果核放在他手心,「此物公子是否眼熟?有没有在哪看过?」「这??」温言眉头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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