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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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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一丝惨叫,那烛阴狲转瞬间被刮风殆尽,血肉顺着枝叶的管道向本体和根部运输,绿色的藤条都呈现出半透明的猩红。几秒过去,枝叶藤条瞬间收回,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有一张薄薄的皮毛,轻巧又缓慢地飘落在地上。一切都只在眨眼间发生。一场凶悍残忍,又无比美丽邪异的狩猎。分食了这只烛阴狲,那些植物像是吃饱喝足一般,餍足地一动不动了。那些令江宴秋十分不适的视线,似乎也悄无声息地收敛了许多。江宴秋的额角不禁滴落一丝冷汗。所以……他这算是撞了大运,有闻起来更香的倒霉蛋被下锅?密林仿佛走不到尽头,眼前重复着无比单调的景色。这沉闷灰暗的色调,着实令人心中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江宴秋早就试过,这鬼地方邪门得很,御剑压根飞不起来。要是能飞到上空看看前面还有多远的路能出去,心里也好有个盼头。——但就算能飞,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刚刚那只烛阴狲,就是最好的示例。在这些邪门的植物眼里,要是冒失地飞起来,恐怕就跟壁虎眼中的飞蚊一般。脑中浮现出那个画面,江宴秋刚要打个哆嗦,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惨叫!这声音……还是熟人!他神色一凛,立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高高的观宇,檐角的银铃瑞兽,刻着浮云花鸟、奇异瑞兽的仙桥。高耸巍峨的城墙上绘制着仙人礼乐图,随便退开一间门扉进入屋舍里去,案几上摆放着书卷,玉瓶内几朵幽静的仙花亭亭袅袅,被定格在千万年前盛放的一刹那。路上行人眉眼含笑,环佩琳琅,缓带轻飘,法袍上是瑞兽祥云图,腰间夸张地缀着无数灵玉宝器,神色无比生动,仿佛下一秒就能活过来,笑着向他们这些不远万里而来的“朝圣者”问好。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仿佛喷涌的魔气和岩浆只是一场千万年的幻梦。如果忽略这漫天的灰色。一切颜色都已褪去,天地间唯有这一抹单调的灰。

江宴秋的剑鞘不小心带到一只似猫的四角妖兽——那妖兽长毛柔软,寸步不离地贴在主人脚边,似在撒娇。被剑鞘触碰到后,灰色的外壳瞬间化为齑粉,飞灰一般散去。——那栩栩如生的外壳里,血肉早就蒸发殆尽,空空如也了。江宴秋满是震撼地看着这一幕,不由微微屏气,生怕呼吸的动静,就能让这座千万年前的古代城池灰飞烟灭。郝仁也顿住脚步,感叹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鹿鸣,想不到当年竟是这副繁华之景。”他们很快发现,外面那片广阔的密林其实是环形的,像一条黑绿色的项链环绕着古鹿鸣。而城池的最中央,极目远眺处,就是日日夜夜无休无止喷发着魔气的黑色巨山。江宴秋:“既然如此,只要我们继续往前走,肯定能在城内汇合。”冥河,就在那座巨山的地底。江宴秋忽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当年,江老家主和宣夫人也曾义无反顾地踏上这段没有归途的旅程。而那时候的原主,还在阙城一间小小的屋舍跟春红相依为命。——他们也曾满怀爱恋地记挂过那个小小的孩子,为不能陪伴他的成长感到痛心,又为了他更长更远的未来,不得不狠下心离开他吗。一路上,他们与无数衣冠华丽的“行人”擦脚而过,有了那只妖兽的前车之鉴后小心翼翼地避开——虽然前辈们早已作古,但还是不要让人家烟消云散的好。满目都是单调的灰,他们静静行走了两个多时辰,一路上半个活物也没碰见,更别提偶遇到昆仑其他人了。江宴秋心中疑惑更甚。其他人倒也算了,怎么剑尊大人也不见踪影。副人格虽然性格是恶劣了一些,在大事上还是很拎得清的,那巨蛟于他而言也不难对付,按理说不应该突然失踪啊。而且……这古城遗迹中,也太平静了。平静到有些反常的地步。就连外围的密林都危机四伏,魔藤丛生,这古城遗址从地理位置上更加靠近冥河,怎么反而会如此平静,他们往里走了这么久都相安无事?不等他思索,突然,那喷涌魔气的黑色巨山,忽然动荡起来!整座死寂的山像是活过来一般,地动山摇,震感甚至传到了千里之外他所在之处,地面剧烈摇晃,灰尘瞬间漫起,那些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避免碰撞的建筑和行人轰然倒塌,化作一堆齑粉。那道不断向天空延伸的巨大黑柱,陡然愈发汹涌了。黑云和雾气以其为圆心不断蔓延,暗沉又不详地滚动,天色陡然暗沉了下来,一瞬间的功夫,原本还算明亮的光雾化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异样,郝仁神色凝重地凝视了远方一会儿,说道:“不好,我们应该是赶上了冥河六个月一度的喷发期。在这之后的七天里,魔气的喷涌和浓郁程度会是前面六个月的好几倍,也是世间魔气最盛、阴气最重之时,在凡间还会涌出‘百鬼夜行’、‘阴兵过境’的传说——更不用说冥河的所在之地,恐怕会变得相当危险。”他解释的功夫,江宴秋差点从地面巨大的裂缝掉下去,一下子跳开到附近的楼宇上,结果却忘了这玩意儿的结实程度——直接让人家的宫观倒塌烟灭了,直直从楼顶摔下来。幸好郝仁先一步赶到,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直接脸着地吃一嘴灰。一想到这些灰不仅是楼宇,还是修士尸体的一部分……江宴秋心中一阵恶寒,感激道:“多谢师兄,是我疏忽大意了。”郝仁摇头,黝黑的脸庞简直跟黑夜融为一体,坚毅道:“无妨,不过……喷发期后的十二个时辰,是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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