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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冬,怎么了吗?」
梁又冬睁着泪眼,闻声望去,见夏妈妈披着薄毯,一脸担忧的表情。
「我……」
夏妈妈走到他身边坐下,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因为宣辞吗?」
梁又冬不可置信地回望着她。
「人老了啊,看过得事也多,以为能躲过我们老人家的法眼吗?」夏妈妈温柔地说。「你们突然拜访,宣辞时不时对夏然的事情失神,我就猜出了什么事了,前几天随口一问,他眼泪立马落下,直接说了……」
这几天宣辞常陪伴夏妈妈,但话不多,梁又冬没想到宣辞竟然这么简单就跟夏妈妈坦白了。
想到那天哭泣的宣辞,夏妈妈眼眶有点红。「真的是傻孩子,一直跟我对不起,但明明最痛苦的是他……」
这几天听夏妈妈断断续续说了一些夏然以前的事,但从未怨懟过夏然,如今听到宣辞的事情,儘管心疼,反应也算平静。梁又冬忍不住问:「……您们曾经生气过夏然的决定吗?」
「当然。」夏妈妈温柔地答道。「但做父母跟爱他的人,总会原谅他的一切,不是吗?就像你一路包容宣辞一样。」
梁又冬怔了怔,觉得有些动容。
夏妈妈陪他说了很长的话,开导的事不多,但从一字一句温柔嗓音中,似乎有个东西慢慢放下。
临睡前,夏妈妈陪梁又冬去了一趟树屋。自从宣辞第一天上去后,时不时会一个人待在这里。梁又冬害怕这里有些什么,一直不敢靠近,终于再离开前一天鼓起勇气。
他们一起翻阅了书桌上凌乱的照片、笔记与字条,看了门后那幅照片画。
夏妈妈感伤地说:「那时候夏然突然回来,我跟他爸就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事了……出事那晚,他传了封讯息跟我们说对不起,我们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们有反对过他们吗?」
「没有,那孩子很早就跟我们坦承性向,虽然也争吵过,但后来发现为了这小事伤害彼此并不值得,我们做父母的只希望孩子幸福快乐而且──陆哲那孩子,是真的很爱我们夏然……有时反倒是我们不好意思,糟蹋这么好的孩子……」
说到这里,夏妈妈忍不住落下泪,梁又冬轻拍她的背脊,给予无声地安慰,一个念想袭上了心头。
他望了一眼那幅照片画,这大概是最后能替宣辞做得吧。
眾人一听到他们回国,纷纷赶来探望,两人分送他们许多伴手礼、分享沿途风景,彼此间却带着疏离。
那天晚上的争吵,他们依旧会互动,但开始无言的冷战。夏知、何以航恨不得想摇着两人肩膀,大声质问,但心底又有些害怕。
宣辞去学校办了休学,梁又冬继续像公司请了假,但他哪里都没去的,把自己关在上锁的书房里,连宣辞偶尔敲门都不让他进去。
宣辞似乎还没有决定确切的时间,跟吴境电话聊天时,一直说再等等,而他知道是在等什么。
他在等自己的回应。
梁又冬在书房待的时间愈来愈长,甚至晚上直接住在里头,宣辞愈发不安,又去敲了书房的门。
一阵窸窸窣窣从里头传来,随后是踏踏的脚步声,梁又冬从里头打开门说:「有什么事?」
「你……」见到本人,宣辞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发出微弱的单音。
梁又冬忽然牵起他的手说:「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宣辞一怔,有点反应不过来梁又冬突然恢復从前的温柔嗓音,任由他牵进书房里。
书房的格局被改动了很多,梁又冬将一小面墙空了出来,上头还掛个一个长至地上的帷幕,宣辞觉得自己的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他看着梁又冬慢慢走至帷幕旁,举起了牵绳,回头对他笑说:「这是我最后能送给你的礼物。」
说完,刷一声将帷幕拉开。
──一幅相片画映入眼帘。
它的尺寸没有夏然公寓的那幅巨大,但比树屋门后的要大得多,宣辞无法想像梁又冬是花了多少时间去搬动书房里的摆设、洗出他们至今的全部合照,再一张张拼出这幅画来。
画面里,是梁又冬向宣辞伸出手,就好比初遇时的情景。
宣辞的眼泪起初是一点一滴地流下,之后愈流愈多,泪眼婆娑间,他看见梁又冬缓慢且坚定地走向他,如同那幅画,如同最初一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下一秒,宣辞扑进梁又冬的怀抱,嚎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谢谢、谢谢你为我做得一切……我真的、真的很感谢……」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宣辞说得都有些语无伦次。
梁又冬眼里含泪,笑着说:「我才是,谢谢你那时愿意相信我……」
分房这么多天,那一晚,他们相拥而眠,说好了要笑着一直走到最后。
几天后的机场,像是一同出游般,大伙办理好手续、行李托运后出境。
夏知、魏宇藉着想要逛免税店的理由,拉着齐昊、莫蒔离开。
吴境没有跟来,仅传了一封讯息,祝他顺风,与最后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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