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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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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从未想过那些皇族女儿的使命有朝一日会落在她的肩头。前一刻母后才朝她笑说,她的婚事日后一定叫她自己做主,可转头,她的终生大事就被父皇一声不响的定下了。郗崇彼时年岁不小,且身边早有妾氏数人,小公主并不愿意与他成婚。可前朝决定的婚事,皇父都同意的婚事,她一人反对又有何用?彼时的齐太后年轻威严,远不像如今这般仁慈和蔼,她隔着帘幔,指着外头那个模糊的人影对晋陵教导,“那便是你日后的丈夫,你嫁过去不得有半分蛮横,一言一行都代表这皇室的脸面,莫要给皇族蒙羞。”无奈,晋陵只能哭着去求她的同胞兄长,还是太子的梁帝。素来宠爱妹妹的太子一听,她要嫁去朔州嫁给燕王,竟是不顾她的哀哭,眉眼藏不住的振奋欢喜:“你必须嫁过去!燕王拥兵数十万,你嫁过去为兄的太子之位只会更稳,不然你若是不嫁,便宜了宜阳去嫁,日后燕王偏帮老十六该如何是好?!”窗棱外投来夕阳,晋陵长公主冷淡一笑,只觉得可笑至极。她这个亲妹妹还不如半道子捡来的野丫头呢。如今眼瞧着宫里又打算起珑月的婚事来,晋陵却也不会反对,她心中清楚,收养那小姑娘这些年为的就是这日。一介身份不明的,总不是平白无故给了她这些年尊荣。她当年本是打算将郗愫嫁入京城,怎知郗珣一声不响的给郗愫与谢家订了婚。如今珑月的婚事当然不能继续胡闹下去。晋陵又听太后说:“大相国寺求姻缘卜算子息来的准,你不妨将珣儿带过去给大师瞧瞧,卜算子息之事。若是大师说没到时候,那着急也无用”这话倒是叫晋陵长公主起了几分兴致,“可是那了空大师?”太后睨她一眼,“问什么你都不知,一说这些你倒是懂了?”“女儿在朔州时便听过了空大师的名望。”太后闻言便也由衷感叹道:“可不是么?算起来这了空大师也有七十好几了,这可是高寿,当年哀家还亲自跑了一趟大相国寺去给你皇兄算过如今想来啊,倒真是一点儿没差”另一边——郗珣带着珑月返回在宫道上。小姑娘走的快,瞧着背影便知道这心情想必是欢喜的紧。“宫里见你笑的开怀,可是赢了?”珑月兴致冲冲走在前面,便听见身后的阿兄问她。珑月唇瓣微微扬起,说起来语气中满是敬佩:“才不是,齐大人棋技如此好,我又怎么能赢得来他呢?”郗珣漫不经心扯唇轻笑,“那是什么事叫珑月这般欢喜?”珑月这才将一个草编蚱蜢从香囊中捧出来,瞧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如同捧着一尊宝贝一般。“阿兄你看,这是齐大人编的,他的手可厉害了,会下棋还会编各种东西。”小孩儿敬佩一个人便是来的如此迅速。郗珣眸光落在她捧着草编蚱蜢的手上,一双手指白嫩嫩的,十个小巧的指甲盖被好漂亮的小孩儿染了粉色花汁,手心透着如同她塞上一般的红粉,煞是好看。落霞色的夕阳映照下,他挪开视线,温煦道:“不过一个粗糙草虫罢了。”珑月奇怪的看了郗珣一眼,觉得兄长越来越奇怪。以往她朝他分享喜悦,哪怕是一根草,一捧草籽,兄长都会温柔的摸着她的头笑,说只要珑月喜欢就好。如今是怎么的?兄妹二人这回倒是同上一辆马车,郗珣落座榻上,心里却升起狐疑。长乐公方才可是未曾出过宫殿,这草又从何而来?莫非是故意来小孩儿面前卖弄的。他垂眸看着爬上马车,正在四处找寻舒适位置的小姑娘,宛如随意问起:“齐大人送了几人?”说到这个,珑月更是开心不已,当即得意的连眉毛都要飞上了天,她双手合上将那草虫覆在里面晃了晃,手腕上碧绿玉镯都跟着她的激动晃荡起来。“统统就只有一个,他一编好我就要过来了,连公主都没有呢!”珑月沉浸在欢喜里,她坐去了兄长身边,手着急掀起金丝帘,就着外头的光仔细凝望手心的草虫,将其翻来覆去。不想这般美好的氛围里,她竟听见兄长道:“宫里的东西不安全,将它丢了。”郗珣话音刚落,便见那孩子竟然板起了脸,不仅不丢,反倒是将那丑陋的草虫宝贝似的又放回了香囊里。小孩儿不听话的摇头,带起了发髻上的珠翠伶仃作响,连雪白前胸的璎珞也晃荡起来。“我才不要丢呐。”男人冷薄的唇紧抿,连下颌线都格外冷硬。他眼中阴郁,出口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仿佛仍是那个温和的兄长,劝说调皮不懂事的妹妹,“珑月,听兄长的话,丢了它。”“不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展于珑月面前,带着不容质疑的气息。“珑月,阿兄说过的,宫里的东西都不干净,你不记得了么?”珑月低下头,车舆外日光透过金丝帘,一格一格照在她白皙姣好的半边脸颊与雪白脖颈上。她不去看兄长,也不管那双等着她的手,只将那香囊死死攥在手心,用行动表明了一切。郗珣虽骄纵她,可若是真的严厉教导起来,这个小孩儿也会怕也会听的。可是这日,为了一个草虫,她竟与他作对。

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那一瞬间,郗珣只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过客,一个小姑娘已经下意识慢慢远离的陌生人。“你如今新认识了旁人,连兄长的话也不听了么?”郗珣语气有些低沉。珑月鼻尖吸了吸,像是要哭前的准备,她敏锐的察觉出兄长今日的与众不同。似乎自己选择了这草虫就抛弃了阿兄一般?可是为何会这般呢?明明她两个都想要小孩儿直觉是灵敏的,她似乎察觉到了兄长的难过,犹豫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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