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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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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来了她人生的斜阳虚落,遍地霞光。王卫带一青年男子入殿内。来人身高八尺,留着长须,不掩其容貌俊美。谢氏家主亲赴朔州求见燕王,大臣皆是一脸狐疑。早在先朝时,各大世家门阀便各自为政,朝廷混乱不堪。西羌,羯人便趁此机会联军踏入西北,强势夺去边境数十座城地,使百万黎民生灵涂炭。待当今皇室登位,也是掣肘于门阀世家。在文武学皆被世家垄断的大梁,平民尚且连字也不识,又如何能熟读兵法,养出能征善谋之将?朝中无一例外懂用兵之人皆是世家出身,皇室唯恐世家做大而不敬天子,不肯任用世家子弟为将。后战局便是这般一再耽搁,溃败,最终闹得无法,先帝时期无奈派去几个能将,诸如谢家谢混,谢毕,严氏严槐,乃至先王郗崇等大将与羌人交战,十年间倒是艰难收复回两座城池。只是后来来来回回无休无止的各处动荡,世家心怀鬼胎,朝廷置之不理,前线兵马粮草跟不上,夺下的城池不过数月间又被反夺回去。如此劳民伤财损兵折将不提,收复回城池遭皇帝朝廷忌惮,被夺去了城池则要遭万民唾骂。郗崇许是寒了心,自二十余年前战败过后便退居幕后,为打消皇帝忌惮猜疑更是娶了光武帝嫡女,晋陵长公主为妻。而今日众人面前这位谢氏家主,当年也是领军将领之一,后也随着郗崇脚步,伤痛半隐,再不领兵。朝中再无能带兵之人,如今的梁帝便绝口不提收复山河之事,以此自欺欺人天下太平倒也是和平。如今谢混前来燕王封地,倒是出乎众人意料,有些老谋深算的心里便有了成数。燕王照惯例端坐于塌上,谢混直勾勾的看着上首隐没在层层珠帘之后虚无缥缈的身影,只觉那轮廓异常俊挺。“谢某有要事禀君上,妄君上屏退左右。”郗珣早知他来意,便略颔首应允。左右大臣尽数相看,满腹心事的尽数退下。谢混见左右离去,掀了帘子劲直上前,日光落在上首郗珣洁白如玉的侧颜,他面容清隽神敛,早已褪去少年根骨。这位年轻的王,幼时以文章扬葩振藻闻名天下,如今观其筋骨,身姿犹如青松直挺,上位者气息端肃严冽,不见分毫颓态。从武多年的谢混心中只猜测,这位小燕王,武学只怕不差。谢混收敛深思,深笑:“素闻王年少英才,今日一见果真所言不虚。”郗珣并不为所动,“本王往上京去时,听闻将军也在上京?缘何那时不与本王来往,如今千里来此?”谢混混不吝的笑了笑,他三十有九,比这位年少的王爷不知经历了多少风浪,可他却也半点看不透这位小燕王。只得内心道一句好生沉稳的少年,少年张狂不是本事,身居高位却能平和朴素锋芒不漏的,才是心有城府。他转了转眼,言语间半真半假试探:“先王与我莫逆之交,先王怕是来不及同殿下说起我来?当年你父亲与我好的几乎同穿一条裤子”郗珣幼时久居京都,与父亲数年来不过在几次父亲入京时见过寥寥几面罢了。郗珣忆起那年他与父王的最后一面。正是新年时候,他立于陛下身侧玉阶之上念着吉文,自藩地入京的郗崇坐在太极大殿玉龙阶下第一位席上。他的父亲,先王郗崇身姿高挑清瘦,与一众享乐的京中亲王不同,燕王显得那般与众不同,清瘦孤高。可这位本该慈爱的父亲,眉眼间却透着几分驱散不去的阴郁之色,甚至面上也不带半分笑容,便是那般,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眸子看着他。那并非看儿子的眼神,纵然他父子未曾终日父慈子孝,但那是看待仇人、极其憎恶之人的眼神。他知晓先王并不喜爱他。郗珣年幼时不知缘由,后来逐渐年长才窥探当年一二。他乃一个因利益结合而生出来的孩子。他的落生,是源于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对皇权的妥协,而这场妥协,是用最为人不齿的联姻为借口——谢混前来,自是为了河间一事。颍川王圈地造反自立为王,牵扯到了他谢氏的根基,甚至被斩杀的河间州牧,正是谢混的堂弟。如此深仇大恨,朝廷面对如此反臣却推脱着不发兵,明摆是想叫他谢氏与那颍川王自行相斗,好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好打算想他谢氏百年门阀,人脉金银自是不缺,比起皇族出身根基浅薄的颍川王是分毫不差,差却差在一个出兵由头,差在兵马上,差在悠悠众口上。颍川王有号称二十万兵马,他谢家府兵自然不敌,且若真能相敌,只怕也离家族破灭不远。谢混私下前来,一通话语便开始劝说郗珣:“谢氏与颍川早晚有一战,皆是只怕不止我,上党、太原二地也会受牵连,届时王氏、袁氏加入,颍川王该如何?”郗珣面色不变,眼眸低垂,静候他接下来的话。“据我说知,王爷治下紧邻太原,您不助颍川王?”

郗珣忽的低笑出声,将不齿浮与言表:“一反贼尔,自然不助。”“若颍川王求不得王爷,反手绕过朔州与西羌结盟?王爷届时想再施展拳脚只怕已晚矣,且若是西羌再次来犯,犯王爷封国,届时若是南地因动乱路段被截断,粮草运不来”语罢,谢混定气凝神抬手看着上首正襟危坐的郗珣,他原以为自己这番话会叫那少年总处变不惊的脸浑然变色。却不想,郗珣仍是无动于衷。甚至微阖上了双眸。“粮草运不来——谢将军莫非当本王治下,连粮草都依旁处?朔州无惧西羌,也无惧他颍川王一介乱臣贼子,若是有人敢投敌,本王便是做这人人得而诛之的反臣,也要先往他颍川发兵。”“谢将军,本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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