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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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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段时日怨怼于她,可这孩子还总是日日来给自己请安,嘘寒问暖自己当真是糊了心智。李氏不声不响将心里的遗憾作罢,没拒绝常令婉孩童柔软的身躯,将她搂入怀中静哭,再没做声。常岱见此也明白了些,他看着憔悴不堪的妻子,心下也有几分后悔自己方才对她的指责。失了女儿,他做丈夫的怎还能与妻子吵闹?总该让着她些。日后便叫乖巧懂事的大女儿在妻子身旁多陪陪她,她总能走出伤痛。常岱眼中压着罕见的轻松。“惠风,难得元娘懂事,今夜便叫元娘睡你房里,你们娘两儿好好说说话。”时隔整整七个月,在这一片秋风萧瑟中,李氏流干了泪,心底里终归接受了幼女已经夭折的噩耗。作者有话说:朔州,天水——常言道秋日胜春朝,秋日里便是连旭日都多了几分璀璨。天水城中矗立着规模宏伟,高大巍峨的燕王府邸,无疑是整个朔州众人最为引目的存在。在这朔州,百姓尚不知有天子。燕王府正门五间,缭以崇垣,翼楼各九间,前墀护以石阑。府门往后,处处错落有致飞甍相连的金阙楼阁,可这璀璨艳阳里,如今却挂满白幡,哀声切切。丧乐已止,凄切哀哭之声却仍不绝于耳。厅堂内皆是燕王手下官员家眷,以及燕王遗孀女眷。高堂之上端坐一年轻妇人,一身孝衣,满头黑亮乌发只做垂髻,簪以一素白银簪。她面容苍冷,难掩憔悴之色。此人正是先王王妃,新王生母,更是天家的长公主。旁边哀哭不止的几位皆是先燕王的另几位侧室,两相一对比起来,倒是衬的正妃冷漠异常。众人见此不敢言语却也是心有所思。都说先王与这位王妃间的事世人皆知——士族门阀枝同叶脉同出一气,垄断朝廷,皇权旁落。皇族女儿莫说是公主,便是宗室贵女也难以幸免,政治联姻数不胜数。这位先王王妃便是当今天子胞妹,太后膝下独女,晋陵长公主。奈何再是出身尊崇,也逃不脱皇室女儿的使命。成年后被赐婚给了先王。夫妻二人感情算不得不和睦,碍于皇室颜面才得以和平相处,生了世子来。如今燕王薨逝,灵柩本早该安置入葬,奈何王妃压着只说等世子回来方才入葬。众人正想着,便有小厮绕过前厅匆匆来报:“世子爷回来了!正往前厅焚香祭拜王爷。”一直沉默的晋陵长公主听闻,面上泛起一丝激动来,连忙吩咐小厮去前院请人。前厅吊唁的众人大多是先燕王的下属,面对新王不曾了解半分。待见到这位只曾听闻不曾面见的新王归府,独身一人缓步登室祭拜时,众人皆是大为震撼。新王一身白衣,发戴素冠,周身青白无一丝装饰,言行举止却是神姿高彻,日月光华。却又因面容太过俊美皙白,像一个不染风霜的公子。有些官员互相打量一眼,心中担忧这位新王怕是个徒有光华外表,年轻吃不得苦的。亦或是学了皇都那副腐朽的做派,被皇帝老儿刻意养废了去。这朔州,可不是一个锦绣堆里长出的孩子能担起来的——但这话自然无人敢说。待到日头将正殿晒出明晃晃的光,门柱上五□□云龙纹反射起璀璨光华。郗珣与晋陵长公主这对分离多年的母子终得相见。郗珣迈入正堂朝着母亲稽首行礼,“孩儿回来晚了,请母亲节哀。”晋陵长公主眼中闪过伤感与怀念。想上前将人仔细搂进怀里,如同当年送他出去时那般奈何孩子早已长大了。她的儿子,生来便是有着与寻常孩子不一般的人生,那般幼小需要父母的年纪,为了能叫皇兄安心,她便也只能狠心不去管孩子,将孩子送往吃人的深宫。

这么些年了,她的孩儿身量竟已比自己高了那般的清瘦,眉下眼眸似一双化不开的漆墨。生的竟是这般的俊朗。晋陵公主只觉眼眶酸涩,她温声叫起他来,“珣儿回来了便好。路程遥远,你也是劳累,你父亲他的病来势汹汹,谁又能料到竟会是如此”母子二人难得的诉说思念之情,周遭女眷们皆是掩面掩住哀苦声,半点不敢打扰这对母子。“这些年珣儿在禁庭之中,一切可还好?”纵然时常有宫中人传信回来,长公主仍不住的要再问一遍,听她儿子仔细的说。“一切尚好,儿拜宋公为师,老师为儿传道解惑,陛下许孩儿入朝听政,皇外祖疼爱孩儿,时常念起母亲”旁的一切晋陵长公主都尚且能冷心冷情,一听自己的老母亲,只觉面上酸涩难忍,她连忙将头偏开才将将忍住了泪意。这般一偏头,晋陵长公主便瞥见有个穿着一身粉袄的三寸丁站在屋外。生的白净,团子一般的小姑娘,腮上是两团婴孩儿般的粉红。正往里头探头探脑的模样,十分憨态可掬。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瞧着四周,肉手抓着门框,不停的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可她太矮了,厅堂里又都围满了人。往常她知晓她的阿兄穿的是白衣,如今这屋子里一群人皆是白衣,她怎么也找不出她的阿兄来。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小姑娘面上不经泛起了委屈惊慌失措的神色。以为是她不乖,又被阿兄丢掉了。这般可怜模样叫晋陵长公主心里的那点子悲戚一下子去了大半。公主低声问身侧女官:“那是谁家的孩子?”女官们平日里自以为见得多了官员家的小姑娘,也未曾见过生的这般好看的孩子。且今日先王丧礼,又有哪家会将这般小的孩儿带来?屋内众人也有些疑惑扭头过来打量这孩子。女官纷纷上前,蹲在小孩儿身前问她:“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家大人呢?”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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