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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岭泉讷讷答。这一瞬间,他觉得他看似盆满钵满的生命中,似乎再次流失了什么东西。夜静得仿佛一种审判—— 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得到与失去。光阴回旋,此刻他仿佛仍站在落雪的捷克街头,寒冷,且一无所有。他突然非常非常想问姚鹿。—— 若论爱情与婚姻,无人比你们夫妇更美满。所以,阿嫂,你能不能告诉我,若单凭眉眼的神似,就能近乎疯狂地想念一个人,那么,这与爱相同吗?如果是。那它为何又如此可怖,让我这十年来汲汲营营所求的东西,顷刻变得意义全无。作者有话说:之所以要写arketa这个人,是感觉她对周岭泉有种‘爱的启蒙’的作用。灵感来源于once这部电影。我觉得想写两个人相爱,就先得写两个人都有爱的能力和爱的渴望。不然无论作为个体多么光鲜,主角之间爱的产生都没有说服力。大家喜欢就留下评论吧 (鞠躬感谢 痛苦大年二十九, 梁倾比林慕茹先起,弹簧床缺乏普通床架的支撑力,她一夜不成眠。有那么一阵似是睡着了, 梦到许多自己都淡忘了的事情, 譬如那一年,梁坤和林慕茹带她去江城的蝴蝶游乐园玩,晚上回到望县发现她毛衣上粘着蝴蝶残翅, 蓝阴阴的颜色。她醒过来,却无法分辨是否是真实发生的。好不容易听见余娟和林韬也起了床, 她便轻手轻脚出去。“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余娟与林韬在张罗早餐, 见她第一个起床, 很惊讶。余娟问:“没睡好吧,今晚你跟你妹妹去睡。对了,你妈昨晚睡的还行吧。”“还行,起了两次上厕所, 但好像睡的比较踏实。”梁倾靠在厨房的门框上, 看他们两夫妇在厨房默契地忙碌。火蓝汪汪地烧着, 不一会儿水烧开了, 余娟掀开蒸笼,一阵水汽扑面而出。梁倾默默看了一会儿,说:“我妈昨天晚上问我,曹家华去哪儿了。”林韬一愣,揩着手上的水, 说:“这倒是奇怪, 我去看她这么多回, 她从没问过我。我那时候也私下问过张教授, 他说要我们不要着急, 那事情对她刺激太大,得慢慢来。”“嗯。没事儿,我看她也是昨晚睡糊涂了。”他们又谈几句,听房间里有动静,大概是林慕茹起身了,于是也就止住话题。大年二十九,街上车辆稀少,超市里仍旧热闹,他们置办年货过后驱车回家。不过四点多的光景,却已经日光稀薄,上午好了一阵的天气,此时又是铅云密布。“这雪看着下不下来。”余娟忧虑道。“可不是么。”林韬道,“今年冷得也反常。”林慕茹一路话都少,梁倾见她又是在看窗外。车沿江而行,冬季河道干涸,衰草连天。在小区里停了车,他们大包小包拎在手中往楼道口走去。还未来得及过车道,拐角处忽有一辆小轿车驶来,他们在马路边避让,那辆车却一路朝他们驶过来,直直停在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高大肥胖,剃短了头发,臃肿的口鼻,耷拉下来的阴郁眉眼。—— 太相似和生动,梁倾呼吸急迫,却强迫自己抬头凝视他。另一个男人是生面孔,手中举着左右两张黑白遗照,曹老太和曹家华。“曹家豪?”“过年好啊,我来找林小舅的,没想到啊,大嫂也在,大嫂,过年好。看样子你身体见好了。”他对着林慕茹笑。“家豪?”林慕茹神情疑惑,却认出了他。曹家豪小曹家华三岁,容貌经年愈发肖似。他跟着曹家华一起风光过几年,后因寻衅滋事,诈骗,故意伤人,多次入狱。最近这一次刑期是两年零八个月。他向来比曹家华狡猾,大概狱中刻意收敛,竟提前出狱了。“曹家豪,你这是干什么。”林韬看着那两张遗照,让到众人面前。他们都是同县同村长大的,他与曹家豪童年时代还是玩伴。“我这不是刚出来么,来走走亲戚。我妈清明节后不久就去了,我妈这辈子都苦,连死了都没人送终。还是别人帮忙葬的,想问你借点钱,毕竟也是一家人,给我妈风风光光补个葬礼。”他六年前就曾于经济上纠缠过林家一阵,后惹了事,去外省东躲西藏,又入狱,家中早已妻离子散。“你”林韬气结。“大嫂,你倒好,病了也就病了。我这小侄女也厉害,当年还请了那个律师。大哥那些债,这些年都追着我妈。”
曹家豪不看其他人,唯独盯着林慕茹。这是捕猎者的本能,总要朝着最弱的地方下口。“舅妈。你带小瑶和妈妈上楼。” 梁倾淡道,又转过身说“我跟你谈。”曹家豪横着眼睛,打量她。梁倾后背蒙着一层汗,神色却格外静,也看他。她十四岁就开始厌恶恐惧的这双眼睛—— 似凌驾于她命运之上的恶意和慢性病,不可言状,如影随形。曹家豪朝那个抱着遗像的人点了点头,那人让出道,余娟和林小瑶左右搀着林慕茹上楼去。林慕茹过了马路,却回头看曹家华那张遗照,眼中不解。“你好歹是我侄女,给你打几次电话,都被你挂了。县里的人都说你在大城市当大律师,出息了,惹不起你了。”“你要什么。”“二十万。”“曹家豪,你疯了,我姐不欠你的。曹家华做了那么多孽,你竟然好意思”林韬怒道。“什么叫不欠我们的。”曹家豪冷笑,“你们欠我大哥一条命。却在这儿好端端过年。二十万,多么?”“你叫警察来也没用,我没动你们一根汗毛,他们能拿我怎样,进去关个十五天?你再搬家也没用,你都不知道吧,现在社会不同了,找人比以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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