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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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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花锦明。珍姐儿差点咬住舌头,忙住了口,“岳父大人,让我和四小姐说说话吧。”花锦明恭谨地一揖到地。曹延轩默然,看看女婿,再看看珍姐儿,半晌才道“前年你们成亲,为父十分喜悦,只觉得,一晃十五年过去,珍儿从嗷嗷待哺到亭亭玉立,眼见嫁了人,成了家,为父却老了。如今你们亦有了儿女,也需为儿女考虑周全。”他不再多说,大步出了屋子。花锦明踏着满地碎片,缓步走到珍姐儿面前,“是我对不住你。”珍姐儿有些愧疚,到底压不住怒火,“既知道你对不住我,你还不好好补过,好好待我,你你你,你怎么对爹爹说的?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是我的错,是我不对。”花锦明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听到这句话,珍姐儿并没欣慰,更没有“赢了”的喜悦,反而十分难过,宁愿丈夫和自己争吵不停。花锦明下一句话便是:“这段时日,我想了又想,你我之间,一开始便是错的:原本定了亲,岳母身体不好,提前一年娶你过门;待岳母出事,你打算守孝一年,我也觉得好,却碍着岳父,还是圆了房;待你怀了喜哥儿,原本好好的,我家又出了事,我顾着你,就顾不了我家,顾了我家,又把你抛到一边,害你受了罪不说,喜哥儿小小一个人,生下来那么弱”说到这里,他红了眼圈,哽咽起来,珍姐儿更是嚎啕大哭。“花锦明,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有他这些话,珍姐儿心里的疙瘩溶解许多,心底的话脱口而出:“爹爹常说,做人要易地而处,若我换成你,一边是我爹爹弟弟,一边是你,我也十分为难。我不怪你,花锦明,我原谅你了。”花锦明却一点喜悦的神情都没有,径直说下去:“四小姐,有些话,上回对岳父、对姑姑我都说过,现在我还是那个意思:若你我继续过日子,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你的兄弟姐妹考功名的考功名,飞黄腾达的飞黄腾达,岳父大人更是前途似锦,我却是乡下一农夫。你必对我、对我家落下埋怨,耿耿于怀,乃至心怀怨恨。”珍姐儿嘴唇抖动,想说什么说不出,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归根到底,是你我没有缘分。四小姐,长痛不如短痛,你我和离吧,以后各自婚嫁,各走各的路。”花锦明斩钉截铁地说,“待以后年纪大了,想起现在的事,也算是,大家相识一场。”相识一场?你要和我和离,还“相识一场?”珍姐儿双目圆睁,被丈夫抛弃的怒气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般忘恩负义?没有我家,没有我姑姑,你家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你一点良心都没有,你你,若没有你,我怎么会成这样子?”唾沫飞溅到花锦明脸上,奇怪的是,他一点都不生气,压根没往心里去,反过来,心底满是轻松和解脱:方才听到珍姐儿父女私下说的话,他心底最后一丝迟疑与彷徨也消失了。珍姐儿就是这样自私、自以为是的性子,改得了一时,改不了一世。若花家安然无恙,他自会为自己和家里的前程,把委屈压在心底;如今花家落魄,岳父成了庶吉士,差距一天一地,齐大非偶,他再也不用忍受这个高高在上的妻子了。作者有话说:? 傍晚时分, 曹延轩没回来。临近年底,多半不会是外面的事,莺歌打听“老爷去了四小姐的院子,一直没出来, 宝少爷去了博少爷的院子, 六小姐和七小姐在六太太处”。不知什么时候, “四小姐”三个字在七房之内,成了个敏感的名字--十月最后一日, 珍姐儿被仆妇们从竹苑东厢房搀扶回自己的住处时, 哭得十分伤心。当日媛姐儿探病,回来悄悄告诉纪慕云:四姐姐饭也不吃, 摔摔打打的, 定是被父亲训斥了。不用媛姐儿说, 纪慕云察言观色,早早看出珍姐儿和花锦明之间情形不妙, 曹延轩也和女儿闹得不快。夫妻、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外人就无从插手了, 今日也一样。纪慕云便说:“跟厨房说一声,老爷的饭提来放在水房, 我们先吃吧。”竹苑角落的水房和双翠阁一样,可以烧水、热饭, 做些简单的汤羹。绿芳几个应了, 团团忙碌起来,四仙桌很快摆得满满当当:一碟笋烧肉,一碟白菜炖面筋, 一碟凉拌虾油豆腐丝, 一碗白米饭, 一碗鸡丝粳米粥;昱哥儿是主子的份例,比她那份丰盛,一碟焦溜素丸子,一碟椒盐鹌鹑蛋,一碟烧小黄鱼,一碟香菇油菜,一碟八宝豆腐,一碗红枣白米粥。另有用银螺蛳盒盛的八色小菜:甘露、八宝菜,龙须菜、酱花生米、八宝酱瓜,辣萝卜条、红油豇豆、雪里蕻炒黄豆,是从六必居买回来的。酱菜十分可口,纪慕云以往喝汤,如今也喝粥了。还有天福号酱肉,买回来用坛子封了放在屋檐下,吃的时候取出来,天气正寒,一次能吃两。因昱哥儿还在孝里,曹延轩又不在,纪慕云便吩咐人只切了素鸡、蛋饺和糟鱼。母子两个吃了饭,昱哥儿在堂屋里和蓉妞儿丢沙包,玩得十分开心,纪慕云打理过次间的水仙,系上披风,去看屋檐下的两盆一品红。谢宝生家的从外面进来,过来猫下腰帮忙:“大冷的天,哪用姨娘动手。”纪慕云用温帕子擦擦花叶子,笑道“不用,过年那天再搬。”又问:“今日怎么有空?”谢宝生满脸堆笑,提起一篮子果子:“哪日都有空,今日啊,是想姨娘的好茶了。”两人进了屋子,谢宝生家的陪昱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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