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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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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延轩便笑了,温柔地抚摸她乌黑柔亮的发丝,指尖拂过缀着米珠的流苏钗子,便问“你喜欢什么?跟爷说说,爷给你带回来”说到这里,纪慕云想了想,拉住他衣袖:“爷,昨日府宴,奴婢得了东府两位太太的赏赐。”困惑和莫名其妙从曹延轩眉宇间浮起。两位嫂子循规蹈矩,年纪又大,不是不懂事的新媳妇,怎么会突然赏赐小叔子的妾室?按照常理,根本见不到纪慕云才对。“三太太和五太太?”她点点头,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首饰盒,把两位太太的首饰捧给他,把经过仔仔细细说了:“妾身没经过事,不敢收,两位太太赏的诚,太太发了话,妾身只好”曹延轩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既是给你的,你就收着吧。”纪慕云把首饰盒推到一边,“那,妾身戴不戴?”“你喜欢就戴,不喜欢就放着。”曹延轩恢复了平日的平静,柔声答“过两天,爷给你打好的。”? 六月最后一日, 纪慕云在放针线的藤筐里发现一个红漆雕海棠花盒子,打开一瞧:枣红漳绒盛着一支赤金海棠花簪,花心是一枚拇指大的红宝石,赤金打成五瓣花瓣, 底部嵌两片小巧玲珑的翠玉;一枚巴掌大的赤金累丝凤钗, 凤嘴衔着四根长长的珍珠流苏和红宝石宝结;一对装饰着粉色碧玺的翠玉银杏叶耳环, 玲珑剔透的,把七太太给的那对耳环一下子比下去了。这么贵重她吓了一跳, 又欢喜不已, 假装不知道,待第二天傍晚, 装扮一新迎接曹延轩。后者一看便笑了, 颇有赏心悦目之感, 揉一揉她雪白饱满的耳垂。“可还喜欢?”她用力点头。有了新首饰,纪慕云和冬梅菊香商量着, 写好式样、图样,把曹延轩赏的一部分料子送到针线房, 剩下的留着慢慢做。到了七月,杜娘子向七太太辞行。这是早就说好了的, 说起来,比计划中早了个把月:杜娘子收到老家的信, 卧病在床父亲身子不好, 想再见女儿一面。这位针线娘子入曹府三年,兢兢业业地教导几位小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七太太送了五十两银子做程仪。杜娘子老家在山??东, 这一去千里迢迢地, 想再见面就难了,几位学生商量着,送些礼物做念想。杜娘子自己擅长针线,再送绣品便不稀罕了,东府的素姐儿、秀姐儿说做些点心,送两个手镯戒指,宋兰姐打算画一幅画。珍姐儿财大气粗,大手一挥“我从首饰盒挑两根簪子。”她是嫡长女,不光曹延轩七太太平日送的,七太太的首饰随便挑。既然说了,最少也是两根金簪。媛姐儿已经准备好了,是一根细细的金钗和一个亲手做的古琴穗子,玫红色,挂在室内非常漂亮。出门在外的,手里有钱才踏实,纪慕云想送些簪钗,既能做个念想,遇到用钱的地方,用剪子剪开便能花出去,可仔细想想,七太太赏的不能送,曹延轩给她的,舍不得,剩下的就是离家之前,父亲给她打的银头面了,依然不能给。纪慕云便说:“我是个俗人,送个香袋,装两个银锞子吧。”几位小姐都会算账,一个银锞子一两重,至少也是几两银子,她入府才两、三个月,无论如何不算失礼了。到了送行那日,杜娘子向几位学生告别,神色颇为伤感:她年纪渐长,眼睛大不如前,回老家耽搁两年,很难再找到曹府这样厚道显赫的人家了。见到杜娘子,纪慕云总会想起自己的针线师傅丁娘子,私下又送了杜娘子一大包新上市的苏线,做上等的针线离不开。杜娘子十分感激,眼眶都湿了:她带着珍姐儿做针线,才能用这等好东西,以后去外面铺子买,是要花银子的。傍晚见到曹延轩,闲聊之际,她把事情说了。曹延轩端着温茶,把脸一板,“爷给的东西,拿去给外人做人情?”苏线是针线房送来的,说“紫娟姑娘打了招呼,纪姨娘要用什么,直接去取便是”。纪慕云半点不慌,笑眯眯地:“爷给了妾身的,便是妾身的了,妾身自用也好,送人也好,没什么区别;再说,妾身在外面大方一些,也是给爷做面子。”曹延轩哈哈一笑,点点她鼻尖,“好像也有些道理。既不做针线了,平日做些什么?”就知道他不是小气的人,她又不是吓大的。纪慕云细细道来:“听太太和四小姐说,杜娘子教了几年,几位小姐的针线有了底子,在家里练习便是”就像她说的,第二天起,东府三位小姐不再过府里来;珍姐儿跟着七太太料理家务;媛姐儿年纪还小,回自己的院子练字做针线,每旬学两日琴。像所有即将嫁出独生女儿的母亲一样,七太太恨不得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塞进珍姐儿脑袋。管家管家,离不开账务。曹延轩的生辰宴是现成的,七太太把这一日的账单拿过来,“你说说,哪里合得上?哪里合不上?”珍姐儿捧着账本看半日,叫人拿来算盘,略带笨拙地打起来,结论是“没什么差错。”七太太扶额,指着第一项酒席开销“这是采买的钱,你且说说,怎么核?拿什么核?跟谁核?”珍姐儿是学过的,“跟往年的单子核。”七太太点头,侍立在一边的丫鬟忙把另一个厚厚的账本抱过来。“去年你爹爹的生辰宴也请了东府两位伯父伯母,请了你五叔祖,请了一众族里的亲戚。”七太太翻开账本,指着一行“你给我说说,去年花了三百两银子,今年怎么花了三百四十两?”珍姐儿看了又看,找来采买的账本一项项指着核对:“多买了十五只鸡,八只鸭子,佛跳墙的材料,还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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