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4 / 5)
心认可的答案,为什么要回避呢?做自己就好了呀,最重要的是互相尊重和理解,让我们的心活得独立而完整,不是吗?”“嗯……”许一零重重地点头应答。“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许一零攥着胸口的衣服,舒了一口气,“我感觉……我现在好受多了,很开心,特别开心。”她觉得自己好像在黑暗里四处摸索了好久,终于等到萤火落进她怀里。她抬头的时候,面前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向前,在这条路上长长地延伸,耳边温柔的话语暖着她的眼眶、暖着她的心脏。程露笑开了:“那就好,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队伍时快时慢地向大桥前进,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距离零点还有一段时间。许一零还从来没有在家长不陪同的情况下、在外面待到过这么晚。她趴在大桥的栏杆上,享受沉静的夜空、新鲜的空气以及这难得的、略微出格的自由。她低头打开手机,才发现许穆玖后来又发了一条消息。【我有点好奇,你说你的答案里那节无法辨认的指骨是什么?】许一零想了想,回复道:【室友说是我的爱人为了表达此生不娶把他的无名指切下来了,所以我的墓碑前会是那样。一开始我觉得的挺狗血的,不过后来想想好像这么解释也挺完整的】许穆玖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半晌,他终于又问道:【你会更喜欢为你切手指的人吗】【你是这种人吗】许一零把这行字打出来后,盯着看了几秒,然后又笑着删除干净了。“还在聊天呐?”程露上前问道。“啊?嗯……”许一零点了点头,有些紧张地观察程露,确认对方没有看见自己屏幕上给许穆玖的备注。“这次又在聊什么呢?”“剁手指头的问题。”“哈?”程露有些诧异,随后咂嘴道,“好奇怪。”“嘿嘿,也没那么怪吧。”许一零说着,给许穆玖发了一句:【都可以】是他的话,都可以。她装作不经意,心底却纠结起来,暗戳戳地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问题。于是,她又补充道:【不过最好还是别这样吧,我不想让他切手指,我也希望他不要让我切我的手指】谁不怕疼呢?手指头又不是手指甲,说切就切吗?嘴上说愿意,最后真的下得去手吗?切了又能怎样呢?这下对方似乎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半天才憋了一句【真的吗】许一零的目光瞥向一旁,仿佛看见了什么羞耻的问题。他怎么盯着这个话题呢?他是不是没意识到,她并没有说那个“爱人”是他?她叹了口气,回复道【千真万确,我希望他爱我之前先好好爱他自己】到此为止,别再往下说了。许一零把手机息屏,静静地趴在栏杆上望着河水发呆。河岸上的店铺灯火通明,没有睡去的人们或在此间来来往往,或扶着岸边的栏杆、和桥上的人一起等待新年。夜幕下两岸的灯影宛如星光,都被欢声笑语吹进了涌动的河流之中。也许这里每天晚上都这么热闹吧。很快,又是一年过去了。她这么想着,心中只是有些感慨,却并不伤感。大概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还年轻,再长一岁还是两岁不会让她有失去青春的恐慌。她又开始想,到烟花绽开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该许个愿望,当她脑海中闪过“愿望”二字,她却开始伤感起来。因为她意识到,再长几岁不会让她失去青春,同样的,其他的事情也是不会变的,哪怕有一天她不再年轻,有些事也是不会变的。不过很快,她就不伤感了。迎面而来的寒风把她的额头冻僵了,好像也把她的大脑冻麻了,这让她想起某个她坐在电动车后座、鼻子酸酸的冬夜。和现在一样,因为寒冷导致身体不适,所以她不想思考,所以她忘了很多规矩,以为自己正站在一个可以脱离规矩的地方。烟花炸开的第一刻,身旁就接二连三传出响亮的许愿的声音:“我要保研!”“世界和平!”他们喊着、笑着,响彻、热烈,仿佛是同天上一样绚丽的火花,划破了河面上所有的寒风。许一零拍下了烟花的照片,发给夏慧妮。“张远韬喜欢左瑜杭!”“刘译你要死啊!”“我讨厌本命年!不想穿红裤衩!”许一零听着这些愿望笑出了声,心里开始有些跃跃欲试,可还是开不了口。“我要环游世界啊!”身边的程露对着河水大喊,直到喊不动,她转头对许一零笑,脸上印着烟花的火光:“很老套对吧?但是很有意思,你也试试吧?感觉超棒的。”许一零受到了鼓励,开始思考自己的愿望。符合心意的愿望。什么愿望呢?能宣之于口的愿望。不,或者不能宣之于口也可以吧?手机传来震动。她低头一看,是许穆玖打来的电话。“喂?”对方的声音从贴着右耳的手机里传来,和左耳里烟花轰隆声相比显得十分安静。这是电话里的跨年。“喂,我……!”要大声喊出自己的愿望,她欣喜地想着,又觉得自己摇摇欲坠像是要跌进深黑的河水里。天空的烟火一朵朵炸开,映入她的眼睛,她捏着手机,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迎着风紧张而激动地呼吸着。“……新年快乐!”她的脑子里绷着一根弦,在她确定自己说出口的话只是“新年快乐”之后,她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她脑子里的弦断了,她的声音越喊越大,好像要用尽所有力气。“新年快乐!”周围大家的声音也此起彼伏地应和着她。她跟着他们笑了,还流着眼泪的表情很是怪异。她吸了一下鼻子。好像生怕许穆玖没听到她说的是“新年快乐”,也好像要抢着把许穆玖该说的话也说掉那样,她又重复了一句:“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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