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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学(3)(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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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两套房子钱全都输光了。”父母谈到这些事,唏嘘了一会儿。母亲想到这是许穆玖去益城前在家吃的最后一顿晚饭,于是对许穆玖道,“你啊,马上在外面上大学,我们不能时时刻刻管到你了,你也要自觉一点,不要偷懒,也不要乱花钱,刚才你也听到了,钱不好挣,而且外面不自觉的人多着呢,你可别跟他们学。”“嗯,我知道。”类似这样的嘱咐与应允,从小到大他们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嘱咐者是发自内心,而应允者多是抱着按照惯例走流程的心态,而这一次却是有些不同了。许一零听到哥哥这么说道:“我在外面会管好自己的,你们在家也要好好的,不用担心我,平时也别让自己太辛苦了。”她听到了这样温柔顺耳的话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段沉默的日子里改变了。她一直困在自己的情绪里,已经许久没有关注许穆玖的所思所想了,如今他们之间某种终于被她窥见的距离让她突然不敢思考自己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作业没写,她应该去写作业的。新学期开始之后,许一零的学习任务就发生了变动,教室也换到了政史地三班,以前一个班的同学如今都分散到各个班上了,而且超过一半的人都去了理科班。昨天她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以前和她同在一个班而如今去了理科班的同学。他们说,走到政史地班级前的走廊时总能看见很多打闹的学生,并在询问了许一零他们班的作业量之后,调侃他们“任务简单”、“课余时间充裕”、“有闲情逸致”,然后开始诉苦他们自己的老师如何严厉、任务如何繁重。许一零选择历史方向不是因为物理差得学不下去,而是真的对历史学科的学习更感兴趣,但在有的人眼里,像她这样选择历史方向的人似乎一概都成了“逃兵”,而选择了纯文科的组合的人更是被看成了只愿意背书的闲人。她听后其实是不服气的,她觉得他们的看法过于主观,本想着用“不动脑子也是学不好文科的”来回复他们,但她最后碍于不想冲突便没有说出口。气闷地回到教室后,她问了后桌同学为什么来政史地班,当她得到“我不想学物理化学,太难了,我考不好”这样的答案时,她不服气的底气削弱了,怀疑自己立刻给别人的看法打上“过于主观”这样的评价是不是也算一种“过于主观”。随后,斜后桌的同学突然很激动地主动接话:“我是因为超喜欢历史,我以后想学考古!”——非常自豪地在分享自己的理想,这样单纯且热烈的想法,怎么能说是不美好的,又怎么能说是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的呢?许一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在问问题之前的担忧和纠结。无论怎样,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究竟是真的热爱还是不学无术,他们自己清楚,无需过度关心别人的看法是中肯还是偏见,或许,切实用行动去体会其中苦乐好过与没有体会过的人争论高低。她最希望的就是,不管多久以后,别人问起她的高中,她都能毫无顾忌地回答,她学到了她想学的东西,她没有辜负这段时光,也不曾后悔。许一零写完今天计划的作业时,刚过十一点。明天早晨她在补习班有课,现在,她应该睡觉了。她伸了个懒腰,木木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看了一小会儿,直到手机自动息屏。她缓过神来,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客厅的灯都熄灭了,寂静无声。父母和许穆玖的房门都紧闭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父母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许穆玖的还没有。要不是她还记得明天许穆玖要去益城,此刻她真要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而不是许穆玖去大学之前待在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了。目前,一切就像她预想的那样,他们两个疏离了一段时间,互不干扰,而明天早晨,她这个忙碌的高中生不用送他去车站,他们之间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程序一样的告别。然后,他去车站,前往益城,当一个大学生,她去补习班,待在林城,继续当一个高中生。可是,如果她真的愿意选择这样的事实,为什么她这两天总是为她那天早上对他说出那些话而后悔?为什么现在身处客厅,而不是安稳地待在房间里准备入睡?为什么发现他的房间灯没有熄的时候,会忍不住猜测他现在在想什么?他在期待明天之后的生活吗?之后的生活该会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吧?会认识新的朋友吧?熬夜会比现在更厉害吗?这与她无关了。

她在原地站定良久,看着地砖上反射的微弱冷光。往前走了两步,变换的微光在眼眸里闪烁,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他今晚在餐桌上近乎温顺的表现。似乎是她自己幼稚了。突然觉得他的房间有些遥远。她停住,又是一阵无措和失落。这与她无关了,她如此在心里对自己重复道。以后,他开心也好,伤心也罢,愤怒、局促、反叛或是温顺,这些表现对她来说,都是不会常见的了。她不敢往前,也不想退后。她扳回自己的视线,转身朝阳台走去,抱着双臂坐在落地窗前的小凳子上。如今想到许穆玖,她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躲在自己房间里哭,倒是敢坐在阳台惆怅了,但许穆玖不会和以前一样从他房间出来。没有人陪着她闹。今夜没有月亮,连外面的路灯都快懒得照向她所处的这方黑暗的空间。真的不需要告别吗?不和他好好说说话吗?她以前总是害怕以后会没机会,可她在这段时间总是和他恶语相向。她抵不住自己对自己的质问:不敢正面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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