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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汰(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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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习惯性地咳嗽了两声。“下课!”许穆玖抬头,看见章老师已经拿着教案出了教室,他才放心地把抽屉里的导学案拿上桌面写。前桌的顾允加入了簇拥讲台的人群,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嘿,许穆玖这次考得不错啊。”在距离还有四五步的地方许穆玖就听见了顾允的嗓门,许穆玖的余光瞥到周围的人朝自己这里看了一眼。他尴尬地抿了抿唇,握笔的手蜷缩得更紧了。“能不能别把成绩的事喊这么大声?”等到顾允坐在座位上后,许穆玖推了一下他的椅背,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噢噢……”顾允点点头,忽然又咂了下嘴,转过身说道,”你有毛病啊?成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许穆玖叹了口气,继续动笔:”随你吧。“”哎,你这次生物考得挺高的嘛。“顾允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你以前不是物理课代表吗?“”许穆玖以前当过物理课代表?“隔壁桌同学听到这话,好奇地转过头。被隔壁桌突然投来的目光盯得心里紧张,许穆玖点了点头,含糊地”嗯“了一声。”生物前四章是必修的重难点,那个有丝分裂,还有那个遗传题的概率,我总是算错。”隔壁桌凑近问道,“你是怎么学的?”许穆玖的手中的笔一顿。他着急地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把嘴闭上了。“有句话说得好。”顾允摇头晃脑地解释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兴趣?”隔壁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转头瞅了一眼许穆玖的桌子,忽地扑哧一笑。这声笑完全就是嘲笑。顾允看着莫名发笑的同学,忍不住问了一句:“笑什么?我说的哪里不对吗?”“不是、不是你。”隔壁桌笑着摆了摆手,“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有一次上课老师在给收尾,许穆玖盯着标题的配图盯了好长时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兴趣了。”“什么东西?什么图?”顾允摸不着头脑。“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同桌笑够了之后,扭过头自己写作业了。顾允从身旁的书包里翻出必修二生物书,寻找的大标题页。许穆玖抬眼,只见顾允手里的书上,“减数分裂和有性生殖”几个加粗蓝字标题下赫然是一幅白鹭交配图。眉头一紧。他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不愿意回想但又忍不住回想的事和同桌提到的事其实发生在同一时间。那天生物课,课程的主要学习内容是,老师刚上课的时候按照课程进度给大标题的配图那里。隔壁桌以为他是对白鹭交配图感兴趣,其实他只是把书翻着走神。他倒宁愿自己的状态是前者,因为他实际思考的东西比前者龌龊多了。爆发的不是什么甜蜜青涩的情感,而是别人眼中令人作呕的垃圾罢了。有些东西,一旦改变,一旦去触碰、去想,就再也变不回去了。除非他突然失忆,否则他骗不了自己一切都还正常。他喜欢她,各种情感上的喜欢。尽管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无比恶心。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些东西别人无法接受,他又舍不得就这么丢掉,他做不到立刻把妄想抹杀干净,所以他只能用“自责”和“告诫”重新把容器修补好,自己仔细收着。低着头,不敢看未来。光照在书上,倒映出与书相碰的自己手掌的黑影。他自己就是黑影。连他自己都会惊讶,究竟是什么样肮脏、没底线的存在,才会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有肖想。此刻,这具他占据了许多年的躯体让他感到一阵恶寒。他把课本翻到第五节:“先天性心脏病”、“脊柱裂”、“无脑儿”……表格里的词语仿佛都长了眼睛,能透过他的躯壳和伪装看到他心里。他是个罪人,所以他束手无策,任凭心脏被审视的目光一刀一刀地刮削。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做题很积极,尤其是生物练习册上面有关遗传病概率的题。一方面是为了阻止自己空闲的脑子想不该想的,另一方面是为了让那些血淋淋的数字警告自己不能逾越规矩。其实那些算概率的题目只是单纯的计算某种基因组合产生的概率是多少或是推测父母的基因组合,并没有提什么近亲结婚。但是,一对普通夫妻孕育的孩子尚且不能保证是完全不受疾病基因影响的健康孩子,他又有什么资格大摇大摆地妄想、明知故犯呢?“什么玩意儿?”顾允撇着嘴把课本合上,转过头嫌弃地看了一眼许穆玖,“你不会真是因为这种兴趣才学好的吧?”许穆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把头埋得低了些,从混乱的思绪里整理出一句话:“……多练练题就好了。”顾允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转过头不再言语。林城在上一周下了整整四天的雨,南路中学占地面积不到五十亩,没有室内cao场,室外cao场的地到周末才干透。失去了一整周宝贵体育课的许一零终于在新的一周迎来了喜闻乐见的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她喜欢坐在主席台的墙边写作业、看漫画和小说,或者绕着跑道散步。“就这儿吧,这里没太阳。”许一零一个人坐在主席台看书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秦衿的声音。秦衿身边有四五个女同学,她们正离她越来越近。

“好哇许一零,”秦衿故意打趣地说道,“是不是知道下节课历史要默写,在偷偷背书?”“不是。”许一零连忙摇摇头,准备把手里小说举起来。“开玩笑的,我看见小说封面了。”秦衿嘿嘿一笑,自豪地说,“我就说这本小说好看吧,你喜欢的话我还可以再推荐一些。”几个人在周围坐下,开始七嘴八舌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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