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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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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婷我和他说,阿树哥,你放心吧,我会去御瑄那,到了以后,我会报平安的。但即使已经擦乾了眼泪,也告诉自己不能再哭出来,至少不能在他面前,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我还是一刻也不敢抬起头来看他,对于刚才自己的轻浮感到羞耻、也对于受了他的保护而感到愧疚。告诉自己要装作没事、告诉自己要露出令他放心的微笑、告诉自己得好好地向他道个歉。然而我却连一项也没能做到。我来不及和他道别、也忘记说声回家路上要小心、也没有去御瑄那。只搭了一站,我便按下了车铃。我知道接下来不会再有任何班次、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救我。罪有应得地、走着、走着、夜晚的街道变得很寧静。<6-1>一个没有听见闹鐘声的早晨。那具负伤的身体,为了修復而强行将阿树的睡眠时间拉长了许多。当他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景色,和昨天一样,是个好天气。但又心坐在书桌前,静静地处理着桌上的文件。他拿起了手机看,确定自己并没有搞错。星期一,十点半,她应该要坐在办公室里的时间。「呃、你怎么?」「噢、你醒了?」面对阿树错愕的表情,又心只是朝他嫣然一笑。原来这就是她笑起来的模样吗?阿树顿时之间看傻了眼。「有空吗?」她像个女朋友一样。「我们约个会吧?」阿树没有多做过问,一脸懵懂地盥洗后便坐上了副驾驶座,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来到了西门町。从停车场出来,绕着外围的马路走,又在一条窄巷口转了进去,路过几间咖啡厅和服饰店,再左拐一下来到某栋大楼半开放的一楼广场,经过柱旁悬掛几轨高仿包包的摊位,然后又弯进了一条蜿蜒小巷。一路上,两人莫名其妙地间聊了几句,路过某些店面时也稍稍停了下来逛了一会。又心始终牵着阿树的手,甚至刻意以缓慢的步伐领着他走。这让他觉得整个世界变得很奇怪,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舒适,这就是所谓的约会吗?他不明白,只是忙着吸吮突如其来的粉红泡泡,被牵起的右手虽故作泰然却又仔细在脑中临摹着她那纤细的手心。如果这一切不要这么晚来就好了,就算最后的结局一样会停在这,至少这两年内会多上许多值得回忆的画面。走着走着,他们最后进了一扇平凡无奇的住家大门。充满霉味和灰尘的老旧电梯、久未清理的走廊、凌乱的鞋子和杂物、一户户普通不过的住户。这些对阿树来说习以为常,他本来就一直在接触这类型的公寓。但对于为什么又心要带他来这就显然一头雾水了。不过他也不打算多问,就只是看着又心推开最底间的那扇陈旧的绿色硫化铜门。是间酒吧。是间糟到不行的老式酒吧,就连阿树这样习惯在垃圾桶旁边喝铝罐啤酒的人都不喜欢的地方。里头的光线暗得让人头晕,空气中瀰漫的不是酒精味,没有食物味,连香氛的味道都没有,对阿树来说,充斥着的气氛完完全全就是一间空摆多年后终于决定要翻新的老屋。又心带着他,到了靠窗的位置。透过燻黑的玻璃,看不太见外头的景象,连晴天都无法开朗这里。接着,又心用着恰好的音量,向吧檯点了酒。阿树并没有去过什么高级的酒吧,但就他的认知来说,这里的文化似乎不该是如此。朝周围观察了一轮,除了自己和又心以外,角落还有两组客人,但视线仍旧是昏暗到让人看不清楚,只有着若影若现的剪影。没多久,两杯摆上了檯面,又心自动起身上前去拿,连服务都看不见半点影子。对了,这里甚至连音乐都没有,阿树对这里满是抱怨。「这杯叫做『人生』,是张图。」又心细细地介绍着。「图?」阿树「吐一点点口水进去。」她一说完,便将嘴里的唾液硬是挤了点出来,轻轻地用嘴唇放入杯里,晃了晃。阿树打量着眼前这用白兰地杯盛装几乎全满的透明液体、这杯所谓叫做「人生」的「酒」,表面上还浮着些许泡沫,他做出奇怪的表情,但也只好照做,不过当口水一融入其中后,泡沫反而都消逝淡去,酒则继续透明。「喝喝看,先一点点就好。」又心举杯,然后小啜了一口,立即皱起眉头,但那的确是她预料中的味道,一如既往、没有改变。阿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着喝了。有些苦,大致上就像啤酒,但很快地又有一股浓浓的甜味涌出来,苦仍苦着,却始终包覆不住那股稠甜。「这什么酒啊?」阿树有点惊讶,但自己也说不上到底喜不喜欢,单单觉得这杯很合自己的味。「介意借我喝喝看吗?」又心看了阿树的反应,有些知趣。虽然大部分人不会想要喝别人的口水,但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关係。又心接过杯子,同样小啜了一口,斜着膀子,嘴里翻来覆去地,就像位品酒师。阿树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饮料,又心却会想要喝喝看自己的?那是不是就代表了两杯并不相同?于是就对她面前那杯有了好奇。趁着好奇,阿树伸手想拿,但又心却早一步以食指轻轻压住杯口,摇了摇头。「你很喜欢喝超商的啤酒吗?为什么呢?是因为口味吗?还是说其实你并没有很喜欢?我不知道,因为我很不了解你。」又心边说着,将酒杯还给阿树。「为什么喜欢?」阿树语塞,思考该怎么把「单纯觉得喝酒很坏很屌很叛逆」这件事给包装美化,因为若要说喜欢的饮料,他排在第一顺位的其实是最常喝的保力达套维大力。「我呢,喜欢醉醺醺的感觉。」又心没等到阿树回答,于是自顾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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