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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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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田甜看清人脸,惊呼一声,伞都不要,生怕第二天头版新闻标题是“不良少女被父亲当街殴打致死”。

周星没拦住,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视野开阔,可以俯瞰一切。

他看到那个总是清清冷冷的少女,被自己的父亲从车里拽下来。

男人狰狞粗暴,哪有一点钢琴老师的温雅。

他手里攥着一把乌黑却杂乱的长发,火冒金星,底线不断被言语挑衅。

“她是不是很爱惜自己的长发,你拽我的头发时,会不会想起她……”

苍白的脸,不整的衣衫,局促颠倒的步伐,周星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不堪。

可即使此刻,她的背脊仿佛也是直立的。

田甜冲过去把女孩往自己怀里护,带着哭腔又惊又惧。

“宋老师别打了,她还是个孩子啊!”

“我没这样的女儿!你看看她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像阮丽!”

那个名字由他用沙哑粗粝的声音吼出来,所有人的呼吸都顿滞住。

宋阮抬头,落满雨的睫毛垂落下来,让视线变得模糊。

而那个一身黑色风衣的女人,却越发清晰。

有那么一个瞬间,阴沉的天地仿若地狱。

晃眼时,那个面容清婉的女人,是来拯救她的黑无常。

可事实是,她不是她的母亲。

而这座炼狱,是她为她量身打造的。

田甜的嘴巴张成鸡蛋型,甚至忘了劝架,目瞪口呆看着缓缓走近的女人,喃喃道:“小丽……”

此刻的张吟,和宋元迪父女,真的像是一家人。

穿过茫茫深邃的时光,弥补了三口之家从未共同展露于同一相框的憾事。

只有宋元迪和宋阮,面对这个原本下落不明却突兀出现的女人,没有丝毫震惊和诧异。

“我姓张,不是阮丽。”

她朝田甜颔首示意,耐心解释,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礼数周全。

田甜仍处在茫然和震惊中,面对披着与昔日好友相同皮囊却处处对她客气疏离的女人,心中难免酸涩。

收回视线,张吟目视前方,对佝偻着背狼狈残余的男人徐徐开口:“姐夫,别来无恙啊。”

喧嚣之后,街景显得尤为苍凉。

狂风过境般的满目疮痍。

上课上班时间,路上连车辆都没有。

雨淅淅沥沥地落,好像怎么都下不完。

宋阮抬起酸痛的胳膊,拢杂乱的头发,重新扎了个马尾。

她的头发又多又厚,沾了雨水,很沉,她扎得有些吃力,眼角微微抽动。

周星站在一旁抽烟,看她扎好,把她被扔在地上的书包递过去。

刚才她和宋元迪争执厮打,她也不肯拿身上唯一有用的东西去抵御。

也不嫌它累赘,始终背着。

直到所有人都各自散去,她双手无骨般地一垂。

肩带滑落,书包重坠到地上。

“他呢?”

她接过去了,抱在怀里,眼睛都没抬一下,口气固执地问。

她蜷坐在那里,显得很小巧。

格外的乖,又格外的孤僻似的,像极了下课没有人接的小朋友。

其实周星很想讽刺她,干出那种事,还有脸问沉觉吗?

但刚才目睹混乱的一切,不明全貌,他只觉得她能活到今天都是个奇迹。

“没见过,龙飞从医院跑出去找人找了一天,也都没消息。”

她的脸上也有淤青了。

和他的伤口位置竟然如出一辙。

巴掌大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像天上的云,洗去铅华,随时都能被吹散。

“他的伤是陆昂成打的?”

“嗯,在二桥那边血战,陆昂成也没好到那里去,可他还是拿不走阿觉的命。”

她轻笑一声:“那他服了吗?”

周星抖了抖烟灰,“他是个不要命的,越让他服,他越不服。”

宋阮终于肯扭头看他,声调没有什么起伏的开口:“你比谁都明白。”

“阿觉也明白,但你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走这条路吗?”

“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当年陆昂成拜把子的兄弟想强奸的是周意帆,沉觉把人打进icu,抢救无效死亡。但当时他未成年,又有人替他兜着,得了个正当防卫的名头。之后……”

“能给我一支吗?”

周星沉沉盯着她,从兜里把烟盒掏出来整个丢给她。

她摸出打火机,抽了一根点燃,继续说:“然后他就抱得美人归,周意帆和他在一起了。”

“事到如今,你到底有什么资格介意。”

宋阮的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娴熟的吞云吐雾。

没有穿校服的她,在青天白日下,简直不像一个中学生。

“我只是陈述事实。他觉得自己杀了人也没错,陆昂成揪着不放还中伤他兄弟就是活该挨打。”

“你真的不知道他打陆昂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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