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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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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和瞳孔,分外黝黑。

无端压迫到人的心脏。

还有澄澈的气息,在靠近的瞬间,风暴般席卷。

纪景清看她恍惚,迟疑片刻,动作果决去拉她的手。

冰凉湿濡的手,柔软依旧,轻易从宽厚的掌心里滑脱。

他心跳仿佛停止了,扭头皱眉,和她对峙。

“你是不是失忆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突然很讨厌男人没有边界感的种种行径。

探听到她的住址,雷打不动的送花,出行时尾随。

和变态有什么分别。

“世界上没有人生来就有关系,关系是需要建立的。”

樊莱素净的脸有讥讽的笑,落进眼底,令人心颤。

“你千里迢迢跟来巴黎,刺探我的住址,跟踪我,然后呢?想再和我上床,我不愿意就强奸我。”

纪景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没有她这么强大,能反复拿那些词语来鞭挞自己。

樊莱没给他反击的机会,也厌倦和他争锋相对,然后陷入无止尽的纠缠。

她好烦。

好不容易怯懦一次,远远离开他们,为什么他要阴魂不散地出现,又徒然闯进她慢慢好起来的平静生活。

脚下失重一般,她只想快点逃离,没注意拐角冒出来的车。

身体遭到巨大挤压,可推开她的人丝毫不像是在救她。

力道之大,全是恨意和愤怒。

纪景清用法语骂人,机关枪一样,堵得开车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樊莱觉得好混乱。

一边在想他怎么连法语都会说,一边又不由想起那道鹅肝酱煎鲜贝。

鲜美沥干了陈年,化作了舌尖的苦。

“那你想不想去。”

“嗯,纪老板什么时候有空呢?”

“我都行,看你。”

……

就像他说等天暖要拉她一起去健身一样。

天暖了,他没真的拉她去跑步,但他们真的还在一起。

他们没结伴来巴黎,却真的在巴黎相遇。

樊莱突然觉得好冷,她一点都不适应这边的天气。

走了两步,锲而不舍的男人追上来。

语气低迷但固执。

“好,你不喜欢花我就不送了,你觉得我跟踪你是变态行为,让你感到不适我也和你道歉。”

“但是樊莱,一个男人对心仪女孩子再厚脸皮都是合理的。”

“我要追求你,认真追求你,我要和你好好谈一场恋爱。”

车主是个法国男人,估计是带女孩子出来约会的,当然不可能闷声吃亏,仍由一个东方男人在自己主场用他的母语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他找来警察。

纪景清被拦住,没能继续跟着头也不回的樊莱。

在成片的黑色皮肤中,纪景清像个另类,仿佛遭遇了霸凌。

他孤身一人,但气焰嚣张。

像不驯服的顽固派,没有人能让他心悦诚服。

只有那个单薄纤瘦的女人,让他平生第一次感到挫败。

但撞了南墙也不愿回头。

和年少时与父母对抗一样。

梦想没有与人为敌的孤注一掷重要。

他的理想主义比不上樊莱的万分之一。

纪景清人生许多荒唐的界限,似乎都是为了有一天樊莱的出现能将它们一一粉碎而制造的。

所以他不做冤大头。

前二十九年的人生被她颠覆却能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他要远渡重洋找到她,和她说出那天来不及说出口却早就在心底落地生根的话。

不放过她,也不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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