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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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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那样又有什么用,你喜欢的沈峤,迟早会忘记你的存在,你也永远不可能再接近他。

沈峤不知他所想,良久,轻轻叹了口气,只说一句:「我累了,我再睡一会儿。」

他恹恹地躺下,外裳单薄,因为生病而有些怕冷的身体微微蜷起来,背对晏无师,看不清表情。

晏无师走过去,对方也没有反应。

他伸手摸过去,虽然被沈峤拍开,指尖却还是触碰到微微湿润。

「你在哭?」晏无师有点不可思议,「这有什么值得哭的?谢陵不过一抹残魂,连人都谈不上。」

沈峤闷闷道:「他于你而言是一抹残魂,于我而言,却是一个曾经存在过的人。」

晏无师哂道:「就因为他在地底转身回来找你的那个举动?」

沈峤却不理会他了。

在晏无师看来,自己先前所有性情裏,唯独谢陵最为软弱可欺,也最不像他,谁知道沈峤竟然最喜欢这个性情。

想及此,他面露不快,微微一哂:「你这样软弱,还说将来要成为我的对手,与我一战,若以这样的心境,只怕永远不可能登顶武道。」

良久的沉寂之后,沈峤忽然道:「晏宗主认为武道之巅是什么,是我师尊祁凤阁,还是崔由妄,又或者陶弘景?」

叫谢陵的时候温柔多情,如今面对面,近在咫尺,却是一声毫无感情的晏宗主。

晏无师捺下不爽,冷冷道:「他们武功再高,只怕还称不上巅峰。」

旁人说这句话,未免过于不自量力,但晏无师在没有走火入魔之前,武功的确与三人相差仿佛,的确有足够资格来说这句话。

沈峤:「不错,武道永无止境,又何来登顶之说?贫道虽然不才,也知道性情软弱与武功进境并无关联,晏宗主有晏宗主的道,我也有我的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为故友而悼,为故友伤心,又与晏宗主何干?还请你自重才是。」

不过认识数日,寥寥几面,连谢陵为何叫谢陵都不知,倒成故友了?

晏无师心头冷笑,面上却寒霜尽去,温声道:「好啦,你我二人在此地相依为命,不过閒聊罢了,你何必如此动气?」

沈峤回答他的是直接将外裳扯上,盖过头顶,表示拒绝沟通交流。

晏无师:「……」

一夜无话。

隔日沈峤起得很早,他醒来的时候,晏无师已经从洞内溪流处洗漱归来,见他朝自己望来,便笑吟吟道:「阿峤,你将山河同悲剑借我。」

神色温和,心情甚好,竟如同昨晚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沈峤警惕道:「昨日你那鸟毛未剃干净,后来我吃了还有些腹痛。」

晏无师哦了一声:「那是因为我发现鸟毛要用手拔才行,这次定不会拿去剃鸟毛了。」

沈峤还是很不放心:「你想猎什么,还是我去罢。」

刚起身,胸骨就传来隐隐作痛。

晏无师见他蹙眉,柔声道:「你为了我受伤,还是我去罢,总归不拿来剃鸟毛就是了。」

沈峤不相信短短一夜之间,晏宗主立马就拥有了一颗感恩的心,但对方现在武功大打折扣,有这把剑在,若真遇上危险,总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想了想,便还是将剑递过去。

晏无师带着剑离去,临走前甚至贴心地用树叶卷起盛了水过来给他洗漱。

初春气候,凉水沾上脸颊,神智登时为之一清,玉苁蓉果然功效非凡,虽然胸骨还没彻底痊癒,但一觉醒来已经好了许多,连呼吸时的痛楚都减缓了许多。

他盘膝运功疗伤,过了半天工夫,晏无师才回来。

沈峤有些诧异:「你下山了?」

晏无师:「没有,只是出去察看了一下情况,若无意外,我们今晚便下山罢。」

沈峤点点头,看见他拎了两条鱼用树枝串起来,便道:「怎么有这么大的鱼。」

晏无师:「春季多雨,鱼儿自然鲜美。」

沈峤忽然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鱼鳞和内臟,你怎么去的?」

晏无师头也不抬:「自然是用剑。」

沈峤怒道:「山河同悲剑不是给你用来刮鱼鳞的!」

晏无师叹道:「阿峤,你真是不讲道理,你说不能用来剃鸟毛,我答应了你,可你又没说不能用来刮鱼鳞,再说这鱼最后不也有一半要进你腹中,难道因为剑上沾了鱼腥味,你对敌的时候就用不出『剑心』境界了吗?」

他一脸「你在无理取闹,还好我宽容大度包容你」的表情,气得沈峤差点没捡起旁边的石头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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