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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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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却满不在乎,仿佛不知道痛似的,连笑容都不曾变过。

恍惚间,丁一又想到许大奶奶了。这点联想令他不快,钳着禾晏的脖子的手越发收紧,他道:「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将你杀了,埋在这里的地上,到处都是神佛和符咒,你将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他轻轻地,诱哄般的道:「你到底是谁?」

这少年的身手已然很优秀了,给他的感觉又似曾相识,丁一不愿意与真相擦肩而过。

可是禾晏闻言,却笑起来,她笑的有些咳血,边笑边道:「你这人,我不是早已告诉过你,我既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便早已不屑超生。况且,连我都能来去自由,这点符咒和佛像,不过泥塑纸张,当不得真。你如此好骗,你家主子禾如非知道么?」

他竟然知道禾如非,丁一一楞,神情陡然一变:「你还知道什么?」他下意识的去摸身后,却摸了个空。

那少年的脸还在跟前,漾着盈盈笑意,丁一察觉不对,手中匕首直刺过去,少年却如乍然醒过来一般,轻轻一撤,已经脱离了他的制掣。

她手里拿着一隻细小的梅花镖,靠着佛龛把玩,道:「这就是你的杀手锏了?还藏在怀中,要不是挨了这么多顿打,还真找不到哪。」

丁一的脸色霎时间沉下来:「你耍我?」

「不敢不敢,」少年笑眯眯的:「只是我总不能在同一人身上栽两次吧,有备而来而已。不是你的错,你藏得已经极好。」

前生这人送了一碗药过来,禾晏就瞎了。今生再见到他,夜宴上那杯酒似有蹊跷。在袁宝镇屋里,丁一甚至给她换了一隻香球。若非时常用毒的人,身上哪里会随身携带这么些毒死人的东西。

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她就格外留意这人。丁一的手指指尖发黑,像是常年在药水中浸泡而过,皮肤皲裂。这是一双用毒人的手,加之之前那一帮刺客的的心,想来这人也是走的阴诡下作路子,身上藏了淬了毒的暗器。匕首只是一个障眼法,真正的杀招,就是这淬了毒的梅花镖。

与他近身打斗,其实幷不难,难在倘若将这人逼急了,使出杀手锏,轻则重伤,重则没命,禾晏可不敢拿命去赌。

她观察丁一此人,十分自负。虽有匕首在身,却习惯赤手空拳与她交手,是自信身手不弱于她。因此禾晏故意露出破绽,假装体力不支,只是一个略有身手,但稍逊一筹的普通少年,果然,不过须臾,丁一就开始轻敌。

而她顺利的摸走丁一的「杀招」。

丁一狠道:「我必要杀了你。」

「你以为你还有这个机会吗?」禾晏打了个响指:「现在换你挨打了。」

两道身影扑在一起,那看起来内力稍弱的少年,之前的确全是僞装,她动作更快更猛,不过须臾,就将丁一手中的匕首踢飞,矮身避过他的大掌,头也不回,反手前刺,匕首刺中了丁一的腰。

「你……」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禾晏一脚踢向他的膝盖,丁一被踢的跪倒在前,禾晏揪起他的头髮,道:「现在该我问话了。」

「禾如非为何要杀肖珏?你们是在为徐相做事?徐相许了你们什么好处,禾如非究竟要做什么?」

她说的又快又急,丁一楞了一下,慢慢的笑了。

「我不会说。」他道,「说了,你会立刻杀了我。你不如试试,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开口。」

他的笑容甚至有几分无赖。

这张脸上的神情,禾晏曾经看过许多遍,幷不陌生。当初她在抚越军里时,但凡虏获了敌人的人马,一些俘虏会迅速投降叛变,另一些则是死士,宁死也不肯开口。无论怎么言行逼供,都不会说话。到最后,反而会让审犯人的人充满挫败。

丁一脸上的神情,就是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他眼下说的好听,幷未将话说绝,看似留了一条生路,其实是在耍弄禾晏。若是寻常人,也就被蒙混过去,许会留他一条生路,日后待丁一的同党得了机会,还会将他救走。

可禾晏不是寻常人,亦不会上这种当。

她看着丁一,突然道:「你方才一直问我是谁,你是想起了谁?」

丁一突然脸色一变,盯着她的脸没有说话。

「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你与我见面不过几次,我何以知道你身上藏了带毒暗器,提前准备提防。夜宴上那酒也是我出声提醒,我怎么会知道?」

丁一冷笑:「少装神弄鬼。有本事就杀了我。」

「倘若我与你无仇,我定不会杀你,可我留着你有什么用,我活着,本就是为了復仇。」

「诸天神佛作证,我可没有说谎。」禾晏低笑,仿佛是为了迎合这诡异的气氛,秋夜里,突然响起一声惊雷,闪电照亮了屋子,慈眉善目的佛像们注视着他们,像在圆一场多年前的因果。

「你曾喂了一碗药给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瞎掉了。」少年轻声开口。

「你猜我是不是那个女人。」她笑起来。

丁一挣扎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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