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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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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建,御值中人人使刀,具是千中选一的好手,此际瞧得舌挢不下,一时忘了上前救驾。

除了攻的一方刀法精妙、气劲刁钻,守的一方简单粗暴、直接有效,亦令众人目不暇给,怔立观望。日九在帝里和流影城均未习武,耿照与他做过执敬司的杂役,知他膂力平平,虽非颟顸迟钝,行动也不算特别灵活,少女却是顶尖的刀客手眼,真要对拆起来,长孙旭就算不是一刀毙命,撑死也就三两刀。当他惊险避过头两刀后,就只做两件事——提掌,开轰。

少年国主全无支绌,因为对手根本近不了身。劲装少女能隔空发劲,内功绝非泛泛,然而与海量汪涵、彷佛用之不竭的长孙日九相比,差得可不是一丁半点;单纯斗力,简直非他一合之敌,刀势被一波迭一波的掌力轰得溃不成军,夹在刀光间的无形气劲更形同摆设。更糟的是,长孙旭非如牯牛般闷头乱打,他缺乏临敌的经验,瞅着对手一气乱轰,只消被觑准空隙扎上一刀,便是死路一条——日九与她数度遭遇,均是险死还生,不敢託大,索性抛开拆招应敌之想,规规矩矩将恩师所授的一套掌法从头打到完,功架严谨一气贯串,掌劲层迭,反倒无隙可乘。少女开始便失了先手,此后一路受制,气得咬紧雪嫩的腮帮;如非眼神险恶,倒像一头气鼓鼓的小母兔,分外讨喜。

在众人眼里,两人宛若相对而舞,少女绕圈游斗,身姿娇妍,双手不见刀形臂影,全是匹练银光;当中夹杂刀气,犹如八臂同使,凶险之余,又说不出的好看。而披罗戴紫的少年国主则是八风不动,掌势开阖,彷佛帝皇降玺,信手盖落,无不是万里河山;便不看澎湃掌劲,架势也十足烜赫,令人心生敬畏。

穷山国民风尚武,素来崇拜英雄。长孙旭因缘际会,被重臣呼延宗卫等推上王位,这批随行的征王御驾中,十有八九对这位白白胖胖、客气得近乎畏缩的新君不以为然,虽宣示效忠,那也是衝着统军使呼延宗卫之面,到此刻才真服了这娃娃国主。料以这般掌力,莫说举国罕有能硬接一击的勇士,怕屠狮伏像也使得,既怀已逝的长孙天宗豪勇,更欣见战王有嗣,不禁热血上涌;也不知是谁起的头,众人擎出霜刃,敲击盾面,齐声高呼:“林火泽风,浩浩天宗,唯我穷山,历战天南!”为国主战舞般的开阖掌势助威。

穷山国并不富裕,然征王御驾之名,不下孤竹金甲、峄阳铁卫等大国劲旅,盖因其勇猛善战,实无愧于“历战天南”的战呼。

灰袍刺客的人数本就少于穷山,兼有伤折,这一下战意顿消,纷纷退至软轿周围,虽有不惜一战、强力突围之势,其气已馁。长孙日九几曾受过这等拥戴?连当日驿馆中仓促登位,都是呼延宗卫给逼的,陡被战呼分了神,少女闪身欺入臂围,收在肘后的双刃交错,迳取咽喉的一记愣被日九避开,只划断披风的系结;第二下劈开胸口衣衫,满拟一刀破心,刃尖却像斩上了鱼皮,滑溜溜浑不受力,赫见袒露的胸膛上,盘着一道蜈蚣也似、既像胎记又像刺青的黥纹。

少女一愕,片刻猛然回神,咬牙切齿:“原来是你……兀那蟊贼,还我狱龙!”征王御驾一拥而上,刀盾齐出,团团环护国主。少女怒极反笑,一刀反持、一刀指地,姣美的杏眼狞光闪烁,准备大开杀戒。另一头,对峙不动的耿照与落拓汉子,倏忽齐退了一步。

耿照彷佛自沉思中清醒,诧异之色乍现倏隐,旋即尽復如常,依旧是无可乘之机。一名昂藏的兽盔男子分开穷山征卫,策马而出,就着鞍上对长孙旭一欠身,朝树下喊道:“公主殿下!敝国既迎明主,请求册封的文书业已送入上国朝廷,此后再不劳公主费心。昔日种种权作误会,日后盟议上相见,贵我仍有旧谊,我主雍容大度,愿与公主携手,共谋两国福祉。今日,便请公主先回罢。”

段慧奴神色木然,目光迳投阵中,与耿照对峙的落拓汉子冲她微微摇头。段慧奴仍是面无表清,低头朝身畔说了几句。那文士装扮的代言之人扬声道:“呼延宗卫!你等包庇上国钦犯,就不怕给新王惹祸么?”一身戎装严整,连老态都异常威武的兽盔武弁冷哼:“钦犯?吴卿才,我虽非上国之人,也是识字的。哪来的钦犯?你倒是给张红榜文书瞧瞧。”那被名唤“吴卿才”的文士为之语塞。呼延宗卫一扬手,街角转出一辆四乘马车,喀哒喀哒止于阵外。兽盔老将对长孙旭拱手:“请陛下与耿大人登车。”耿照望向日九,见他点了点头,两人才一前一后上去。

少女还欲上前,香肩陡沉,回见是那落拓汉子,垮着脸道:“柳见残,你还要手不?让开!”用力一甩,倏地没入刺客群中。

远处的树冠下,容颜清秀、丝毫不称其虎威的段慧奴瞇着眼,望着远去的穷山国一行,良久都没说话。

侍奉段家两代的吴卿才指挥左右,一边布置起遮护公主的阵形,一边收拾现场的打斗狼藉——央土不比南陵,对段家人来说,出了南陵便是敌境,不好轻易授人以柄。公主乘轿已毁,他派人就近取一顶来,以尽快离开此间。能立即启程南返是最好。小姐不比东家——身为段慧奴的旧日西席,吴卿才总是这样喊他们父女俩,到现在私底下都还这般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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