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2 / 5)
“那、那人没……没亮字号……”
“嘴硬啊,聂冥途。”女郎冷笑。“看你喉咙有没这般硬。命隻一条,玩完儿就没啦,想清了啊。”玲珑剔透的指尖一收,聂冥途死死捂喉,却探不进木枷颈围裏,仿佛被无形之物挡住。
“是死穷酸……殷、殷……横……”
他拼命吐出字句,欲抢在钳製收紧之前,而女郎似无停手的打算。“我……没见到……当年……在圣藻池……嗅过他的味儿……错不了……是那厮……咯咯……死……穷酸……坑、坑了老子……呜呃……”
蚕娘劲一收,聂冥途高高吊起的肩颈垂落,大口吞息。
“他还说了什么?你们在哪儿接的头?”
聂冥途艰难摇头,片刻才道:“没……没接头。老狼隻同他说过一回话,脸都没见着。他……那厮让伊黄粱在老狼身上开了个口子,塞进一枚珠子,说是能练回青狼诀,还换了根獒屌,乖乖比驴货还大——”
蚕娘柳眉一蹙,冷哼打断:“……拿来!”
聂冥途闻言,忙去解裤腰。“咱们俩又不熟,怎么好意思呢?我身上有伤,要是表现得不好,你可别以为老狼不行……”
蚕娘手一挥,聂冥途背脊贴墙,整个人被一股水流般的巨力叉起,静水遽涌间至柔化为至刚,木枷迸毁、囚衣裂张,灰瘪的肌肤被压得绷出胸肋骨架,着力点一路上移,终在左胁近心处凸出一枚血瘤般的物事,约莫核桃大小,被极度撑紧变薄的皮肤下,那物事看来也像核桃,皮肉血筋无法尽掩表麵头髓似的缠错纹路。
女郎走近,锁限的威力随之增强,聂冥途整个人呈“大”字形被压上墙,隐约传出骨裂闷响,连空气都快吸不入肺,遑论出声。蚕娘才不管他的死活,指尖隔空往血瘤上一划,裂开一道俐落细口,皮肉自行滑褪,像被挤出果肉的熟透果皮,连血都没溢半点。
身形细小的银发女郎踮起脚尖,从创口内摘下那枚乌青青的肉核桃,曳着披缎似的长发退回。锁限一除,狼首跌落在地,身躯颤抖,蚕娘可没打算饶过,凝目一睨,嵌于聂冥途右胸的剑片又陷入分许,如鬼魅所为。
剑入肺叶,聂冥途痛苦呻吟,鼻下呼出连串血泡。
“殷老贼同你说,这剑是哪来的?”
“什……什么剑……呃啊!”鲜血溢出口鼻,眼看狼首将有性命之忧。
“现在你知道是什么剑了。”银发小人儿蔑笑如霜,眼裏却蕴有怒意。“说!这灵蛇金剑是从谁手裏得来的?”
她一眼就看出剑片的来历。
云山两不修中“湎淫不修”须纵酒的灵蛇金剑,在东北五岛七砦十二家当中赫赫有名的,配得上须纵酒的名声修为,是他平生拥有的十七柄名剑裏,唯一携同归隐的一柄,可见爱甚。
当日蚕娘在邬家庄被灰袍人打伤,拖命逃回宵明岛,重履东海头一件事,就是往云山拜访须纵酒和莫壤歌,却在竹庐内寻到两人之尸,从尸身的风干情形判断,竟已死去多年。
——东海剑术名家甚多,为何她起心欲访者,头一站便是“云山两不修”?
在女郎内心深处,始终回避这个问题,仿佛不去想它就毋须麵对,直到在耿小子的书斋桌上看到这枚剑片。
剑片无疑来自灵蛇金剑。这柄剑在某次比斗之后,因须纵酒发现自己是连斗的第二场,以对手之年少,又是一介女流,居然没能立分胜负,于是爽快认输,同时感于老兄弟莫壤歌淡泊弃剑,境界超然,遂折了金剑,从此退出江湖。
折断的后半截灵蛇剑,被须纵酒送给此战的对手,当是嘉许后辈,不无传承之意。蛇舌状的分岔剑尖则一直在须纵酒处,搁在云山竹庐的酒瓮裏,似被当成酒杓使,蚕娘收埋须莫二人时,将其与须纵酒同穴殉葬,以慰在天之灵。
这片“平安符”隻能来自于后半截的灵蛇金剑。
剑片上的烧灼痕迹,代表它出自火场。虽无进一步的证据,但蚕娘活到这把岁数,隻同一处火场有关,她任性地视为是从邬家庄余烬中所得。
也就是说,持有后半截金剑的凶手,与灰衣人——姑且当是殷横野——联手,将邬家庄上下一百卅七口屠戮殆尽。蚕娘赶到时,误中灰袍人的六极屠龙阵陷阱,险死还生,却没能见到另一名剑手。剑片该是在灭庄的过程中受到激烈抵抗,金剑再折,从而留在烧毁的火场。
萧谏纸的现场还原报告,明白指出剑手在庄内受挫的迹兆,强烈支持了这个论点。
或许持灵蛇金剑的凶手,自觉无颜与女郎相见,所以才……不,不对,不是那样的。蚕娘想起在湖庄小岛上,冰火双丹即将巨爆、炸毁一切之际,终舍下爱郎的少女,那无机质似的空洞眼神。
剑手非因愧疚而避开蚕娘,更可能是受了伤,才未与殷横野一道。她非常痛恨这种挫败感,即便予她挫败的对象本无此意,哪怕在旁人看来根本不能称之为“挫败”,依旧无法熨平凶手那异常扭曲的恨火。
设计蚕娘的殷横野,即是当年在湖庄发动儒门五部执令围杀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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