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4 / 6)
台丞直禀的第二件事。」
萧谏纸见她说得严肃,并未插口,专心凝神,静待少女揭露。
「我没见过祖父之麵,也没能与我父亲交谈;老仙应当是知道的,但他也不
曾与我谈论过此事,就算我问,他也不会说。接下来我要告诉您的,全然出自我
自己的推论,说不定……连我那缘薄的父祖也未必知晓。如此,您还愿意相信我
么?」
萧谏纸明白少女的迟疑。
说是「推论」,其实是太易穷观之阵演算的结果,这个「秋霜洁」到底算不
算得是有智有识、通灵知性,能不能当作「人」来看待,放到馄鹏学府,乃至四
极明府这般智者云集处,怕争上几天几夜,都未必能有定说。
谁会相信一隻算盘,抑或一具墨斗?人们接受的,从来都不是器械,而是持
械之人。隻愚夫愚妇眛于神怪誌说,才会相信器物有灵。
若厉金阙眞如她所说,是个活得太久、看过太多,道德心已遭岁月磨蚀殆尽,
隻余强大威能在手,倚之游戏人间的所谓「高人」,其本质也和怪物差不多了,
甚可将这「太易穷观图」的摆布,视为某种恶意扭曲的玩笑——
比起直接出手拯救秋家三代,此举不仅困难百倍千倍,结果更显迂回。什么
样的人,才会用这种近乎曲解的方式,来执守一份生死承诺?人命关天哪!
——站在秋家的立场,厉金阙到底能不能信任,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若连厉金阙都须见疑,况乎他兴致一来,随手置于识海的小玩意儿?
萧谏纸思考片刻,忽抬头一笑,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妳的分析判断,乃至卜筮之能,可否及于身外?」
秋霜洁秀眉微蹙,一霎间掠过俏脸的疑惑之色活灵活现,实难想象她是太易
神图模拟而出;要说人偶,眞正的秋霜洁可能还比她要更像些。
「不能。」
少女的迷惘不过一瞬,旋一耸肩,老实交代。
「我可操纵云梦之气,令周围的人昏昏欲睡,但无法及远,效果也因人而异,
若未辅以琴韵,难免大打折扣。除此之外,我对这具身躯毫无操控的能力。太易
穷观阵图虽然神奇,毕竟不能凭空造出魂灵……」忽然露出一丝寂寞的笑容,轻
道:
「我并不是眞的。不过是一连串精密繁复的演算罢了。」!
「此说尙有可议处,不宜就此论断。」老人含笑摇头,颇有几分遗憾的模样,
捋须道:「我本想,待一切尘埃落定、风歇浪止之际,若还留得命在,请妳将那
太易穷观图默出,哪怕隻有小月角也好,让我好生研究。
「昔日我在馄鹏学府时,术数本非专长,搁下多年,如今隻怕更加生疏。但
我有位同窗好友,于数算一道,可厉害了,他定然有兴趣得紧。我想让他瞧瞧,
我亲眼见到的奇迹。」
麵对少女罕见的微愕,老人麵色不改,侃侃而谈。
「我相信妳的犹豫,也相信妳的害怕。我不知犹豫惊怕,乃至自怜自伤要如
何才能推衍术数而得,但那决计不是死板板的器物所致。定义妳是什么,可能已
远远超过了我的所知所学,我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在我看来,妳的判断似乎
颇有参考的价値,値得一听。」
秋霜洁麵颊绯红,一手轻抚胸口,片刻才回过神来,敛衽施礼。「多谢您的
信任。这于我意义非凡。」
姿容绝艳的纤细少女挺直了背脊,幼嫩白皙、当中透出一抹酥红的手掌心虚
托着,地麵上一片樱芒闪动,臂间忽现一柄金灿灿的双手巨剑。是连城剑,老人
心裏想,心语如波动散出,再度引得地上光耀起落,秋霜洁点了点头,轻道:
「此剑正是一切的开端。千头万绪,须由此剑说起。」
她在虚境中幻出的连城剑是完整的,明明形状、雕饰等与先前厅中所见并无
二致,不知为何,剑身的辉芒却灵动许多,未如匣中所贮那般黯淡。萧谏纸猜想
那是剑的「气」所致,剑刃摧折,神气已失,虽仍是同一物,风采毕竟不同。
「这枚飞廉珠材质殊异,有通灵贮思之能。」秋霜洁单手倒持巨剑,另一手
伸出纤长的指尖,指着剑柄末端的黄金爪台之上,镶嵌的那枚水精球。飞廉珠的
表麵并未打磨光滑,而是像用凿子硬生生将一枚水精削成球体,布满嶙峋的斧凿
痕迹。
「祖父从决战妖刀处携回损坏的连城剑,为防有什么不测,预言恐将失传,
便将开启神秘预言的法子,凝思贮于剑末宝珠。原本他想托付的对象,并不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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