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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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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疑心起那位‘韩相公’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听了伙长的描述,再与西山之讬一参照,断定这韩相公乃韩阀要人,非同小可,没敢将此事传过六耳,命其子与伙长连夜出发,护送宝物赶往西山道。”

“那便不是武功秘笈啦。”

耿照击掌道:“不知虎帅讬人带回的,却是什么宝物?”

蚳狩云抬起头。“你怎知不是武功秘笈?”

“书信薄薄一封,纵以蝇头小楷也写不了多少字,虎帅武学博大精深,总不能以一纸载之,所以不会是那封家书。”

耿照娓娓分析:“若说另录图谱,当然也不无可能,但汪洋之上难以弥封,难免惹人觊觎,徒增祸端。我料虎帅必不致如此轻率。”

“就只这样?”

姥姥柳眉微挑,眼中掠过一抹异样,似有些失望。这神情令耿照猝不及防地想起明姑娘。

“我若是庾长青老先生,见受讬之物里有武功图谱,考虑到自家不擅武艺,只是一介平凡百姓,带着如此贵重的书籍上路,未免托大;委讬镖行或延家中的护院武师护送,难保不惹觊觎,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图谱秘密收藏妥适,讬人将家书送抵韩阀,面呈镇西将军,再请将军引兵来取,可免节外生枝。”

“你倒是仔细。”

蚳狩云这才淡淡一笑,当是默认了。

耿照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问:“姥姥派人于央土西山之交劫夺宝物时,可曾伤人性命?”

“我就不能在东海央土之交动手么?”

姥姥笑意益深,眼睛都微眯了起来。见耿照双目雪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竟无甘休之意,片刻才放弃似的叹了口气,悠然道:“没伤人。如你所说,庾氏少东和伙长都不谙武艺,扮作客商掩人耳目,一路上平平安安的,没出什么岔子。若非我早在庾氏安排了眼线,决计不能轻易得手。你放心罢,没人受伤的。”

耿照低声道:“夫妻情意,毕竟是伤到啦。不会没人受伤的。”

蚳狩云笑容一凝,坐起身来。“你说什么?”

耿照迟疑了一下,单掌盖住桌面手札,抬头正色道:“海舶归国的消息,也得等船到了近海,才能放出信鸽回报,与进港相差不过三两天,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线报,莫说渔工,村中怕是妇孺尽知,无甚出奇。派人在生沫港左近逛一逛,略作打听,也就是了。

“庾老先生是精细人,伙长也非是粗鲁无文之辈,会到处宣扬宝物之事,姥姥方才说了,‘此事不过六耳’,除老东家、伙长与少东外,更无其他人知悉,天罗香又是如何知道的?”

蚳狩云嘴角微扬,喃喃覆诵:“是啊,天罗香又是怎么知道的?”

眸中却无笑意,只牢牢瞅着耿照,仿佛正揭开秘密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刹那间竟有一种猎人与猎物易位的恍惚之感。

耿照强迫自己不能转开视线,以免气势一溃,再难出口;定了定神,续道:“想来想去,能探知这桩机密的,只有少东家的夫人了。姥姥口口声声说把眼线‘送进庾氏’,而非庾氏船行,想来是安排了一位温柔美貌、气质出众的教使姊姊,嫁与少东家,以便就近监视。我猜得对不对?”

想像当日于两道之交,看见应该远在东海的爱妻突然出现眼前,以武力强行夺走了重逾生命的他人之讬,庾家少东的心情,该是痛不欲生吧?难道……难道多年来的闺阁缱绻、轻怜密爱,都只是为了此刻,为了这般强盗行止布下的计策谎言么?——你究竟……是怀抱何等心思嫁给我的啊!

他仿佛能听见少东家撕心裂肺般的仰天咆吼,令人不忍再闻。

而奉命嫁入庾家的女郎,以武力夺走“丈夫”赖以立身处事的根本时,心中想的,又是什么?是终于解脱,得以回归本我呢,还是忍着眼泪和心痛,咬牙冷对良人的泣血悲鸣,狠心将宝物取走?

姥姥的手法总是这样,如在蚌心里揉入砂砾,由于贴肉无间,蚌便毫无保留地吐出珠液,将粗糙不堪的砂砾层层包裹,直至光滑无瑕,不再刮疼心房时,姥姥却强要将珠取走……你和太祖爷不也是真心相爱么?将心比心,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事?

“韩破凡给韩嵩的,是一杆大枪。”

姥姥仿佛听见他的质问,却无直面之意,冷不防地开口。耿照虽有不甘,但这毕竟不是光靠隻字片语便能推知的珍贵线索,强抑不豫,蹙眉追问:“……大枪?”

“嗯。”

蚳狩云狡计得逞,面上依旧是一片云淡风清,怡然道:“韩阀擅使长枪,他送一杆长兵给族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怪的是那枪的形制:长逾一人多高,宛若巨锥,前细后阔,占了通体七成有余;后半截则是三尺来长的枪桿,虽能双手分握,却无扭转使动的余裕,简直是莫名之至。”

耿照铸造刀兵经验颇丰,一听描述,即自行于脑海中勾勒出图样。

这把怪枪若于一对一的比武中攻守趋避,的确是力有未逮,光是前长后短、形如尖锥的笨拙外观,根本施展不开,便有绝顶的枪法,也只能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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