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1 / 9)
第百卅九折 群姝无首,岂子独伤
历来八部斗争,无论心计多么险恶、手段何其激烈,总能维持表面平和,罕有
闹出人命的。料不到两人一上来便以命相搏,在场诸女不由惊呼,却是谁也来不及
插手。
被称为“盈幼玉”的白衣女郎惊于郁小娥之托大,復感对方视己如无物,怒上
心头,银牙一咬:“废你一只右掌,教你学个乖!”旋腕疾刺,便要挑飞那五枚葱
芽似的细嫩柔荑!
郁小娥咯咯笑着,棉花似的掌心一按剑脊,同样腕旋如纺轮,剑刃弹扭之间,
竟自她掌底偏开,“嚓!”刺入鼓如风帆的棉袖,旋又裂布而出。
夏星陈、孟庭殊等一眼即看出,两人所使皆是本门“洗丝手”,差别在于一个
用剑一个用爪,剑若游信爪似钩镰,比的是谁带着谁转;两两偏开看似势均力敌,
考虑到白刃与空手的差距,却是郁小娥略胜一筹。
郁小娥裸着一只雪腻的膀子与剑刃交错而过,五指变幻不定,藕臂忽自指影间
穿出,径取盈幼玉咽喉!
盈幼玉蓦觉颈间奇寒,胸口泛起大片娇悚,眼前一花,郁小娥小小的手掌已充
盈视界,掌心蕴着骇人青气,咫尺间避无可避,把心一横: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还藏什么?”剑尖偏斜,自郁小娥脑后旋扫而回,方
位奇诡不说,要真转了一圈,不唯郁小娥,连她自己的脑袋也要一并削断,完全是
败中求胜、伤敌自伤的打法。
总算郁小娥见机极快,急俯螓首避过剑锋,易锁喉的狼爪为虎爪,由上而下,
改袭她饱满的胸脯。盈幼玉胸腹一缩,齐齐让过剑爪,忽然拧腰,由“懒睡牙床”
转“回头望月”,曼妙更胜舞姿;虽将背门卖与敌人,反勾的右足却踢正郁小娥腹
间,亦是于绝难扭转的险势中出手,伤敌于意料之外。
郁小娥避无可避,只得硬吃这一蹴。
盈幼玉但觉踢中一团又软又韧、革囊也似的异物,郁小娥顺势飞出,落地时并
无踉跄,“呼”的吐出一口浊气,面上青气几度闪烁,终于褪去,只余嘴角阴恻恻
的冷笑。
心知再斗下去也讨不了好,盈幼玉挽了个剑花,裙下绣鞋尖儿一踢,横地的空
鞘旋上半空,笔直坠下,“锵啷!”套于剑身,仿佛她周身是眼,毋须抬头便已照
得稳妥。四部诸女先一愣,继而爆出如雷采声,气势稳压定字部。
但盈幼玉心头浮现的,却只有两字。
──输了。
郁小娥在招式上与她无分轩轾,然而最后硬吃她反足一勾,却是毫无花巧,纯
以内力顶住,要不然早该气海受创,口吐丹红。若是易地而处,盈幼玉没把握能接
得这么轻松惬意,两人间孰高孰下,毋须赘言。
要在三个月以前,谁说郁小娥有这份能耐,除了冷笑,盈幼玉不知自己还能有
什么反应。定字部那只会钻营的郁小娥?给内四部提鞋都不配!只有在外四部的荒
田里,才教这等货色当上迎香副使!
天罗香教门内,凡干部皆呼“教使”,教使之上尚有护法,但护法并无明文的
职掌,更近于表彰用的荣衔。
权领一部的教使称“织罗使”,退下来的织罗使若功勋卓着,便能受封为“护
法”。有的护法隐于冷鑪谷中心的半琴天宫,罕出现在众人面前,但也有在教门中
十分活跃,辅佐门主处理各种事务的。如手揽大权的“代天刑典”蚳狩云姥姥,便
是天罗香三代内最负盛名的护法长老,尽管门主历经更迭,她却始终参赞中枢,未
曾旁贷,护法一职的权力疆界,在她手里可说是拓展至极。
织罗使以下,织罗副使、迎香使、领路使与谷外各分舵的正副主事,地位大抵
相当,都是“教使”一衔因应不同的职务需求,为避免混淆而生的别称,并无明显
的从属关系。除掌理八部禁道、终身不得出谷的领路使外,这几个职务间经常交叉
轮调,升降未必限于一部之内;但,能当上该部织罗使的,几乎都是本部出身,则
为教内历代延续的不成文规矩。
而“迎香副使”虽有使者之名,实际上却仅是教使见习,亦无实权,因着部司
不同,地位上也有微妙的差异:在内四部被选拔为迎香副使,即为教门重点栽培的
菁英,武功、识见均有过人处;自同侪中脱颖而出者,日后便能在教门内挣得一席
之地。
外四部的迎香副使则未刻意施以英才教育,而是从一群即将送出谷外分舵任事
的弟子当中,挑出较机灵或听话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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