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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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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臬台司衙门等,总数逾此,」

伸出右手食中二指。

行深面色微变,强笑道:「两千两虽是大数,但我等方外之人……」

慈惠和尚见佛子手势未变,笑容如古井般平静无波,讳莫如深,心念电转之间举袖一拦,沉声道:「别丢人了,是二万两。显义光是用来打点宣政院和臬台司衙门的贿金,总数就超过二万两白银。」

殿里寂然无声。除了粗浓的呼吸,更无一人开口。

在场二十余人都是央土名剎的青壮辈,学问僧非是镇日躲在藏经阁里钻研典籍,常与达官显贵来往,都是见过世面的,虽知东海殷富,这数字仍远超过众人的想像。

若有现银二万两,还争捞什子住持?几辈子也挥霍不尽了!

行深吞了口唾沫,强抑面上筋跳,一张黝黑的麻子脸雇如尸殍,涩声道:「那显义……当成住持了么?」

佛子摇头。

「据说近有疾患,身子不好了。宣政院里有个说法,欲于三乘论法会后,推动天下佛暱一统,由央土僧团中简拔壮年有为、才德兼备的学问僧,来担任东海寺院的住持,以洗颓风,度化东海万民。」

宣政院是太宗一朝才有的,专责管理佛教相关事务。南陵臣服后,段思宗上奏朝廷,极言小乘于南陵诸国行之有年,教团组织发展成熟,不宜以央土大乘的宗法、因俗度之,乞设一中立机构管辖,如接待诸国使节的客省,负资安排南陵教团的朝觐、交流等,而不涉教团内部诸务。

其时太宗大力推行释教,看完段思宗的摺子,不但准了宣政院的设置,更分扩为管理央土教团的「枢院」与南陵教团的「南院」,正二品的宣院总制之下,另有两院院使、同知、副使等官员,说是「专管天下僧尼的中书省」亦不为过。

东海班:有教团,各寺住持名义上由朝廷指派,可宣政院里的都是官,是进士出身的读书人,把住持之位当作世俗功名,可荫可补,但看如何周旋。大抵上做得新住持的,十有八九是寺中掌权之辈,钱帛在手,利于敬谢打点,居然也维持「一寺相承」的传统,师殁徒继,次序井然,这么些年来没出过什么乱子。

琉璃佛子透露的讯息,登时让现场炸了锅。

这些央土名寺的学问僧个个自视甚高,十五六岁便崭露头角,显现过人的聪颖博学,日积月累有了点名气,才被派来与会;但同侪间竞争寺中高位,激烈的程度不亚于庙堂夺权,僧多粥少,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出线。挤不上位子的,到了七老八十仍是一介学问僧,那就十分凄凉了。

而佛子方才随口说的数字,此刻突然显现意义:百年古剎就有四百七十二座,算上未满百年的,怕没有几千座!东海和尚连经都未必能读,除了坑蒙拐骗、吃喝嫖赌,正经的就没会半点,看在这些央土僧人眼里,何异于豚犬!

若能外派东海,人人都有自信压倒这些颟预的假比丘,掌握僧徒百姓,甚至君临一座如莲觉寺般、十年之间能送出二万两纹银的千年古剎,再不必于央土教团的夹缝中苦苦求存,与阴险的同侪、偏狭的师长争得你死我活……

一个冷硬干涩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眼前五光十色的幻想。

「我没听说过这种事。」

果天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自他入殿以来,始终走在佛子身后丈余处,比起其他刻意迴避的僧人,已是站得最近的一个。「宣政院不预教团宗法,乃是孝明朝以来的定制。把央土僧人派到东海当住持,总制大人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髡相」都说话了,众僧被当头浇了盆冰水,有的人美梦破碎,顿时激起满腔恨火,转头怒视琉璃佛子,原本热烈的气氛一霎僵冷,空旷的大殿内竟隐隐有着肃杀之感。

佛子道:「师兄,赵大人今年要告老了。致仕之后,宣政院总制一职将由僧人出任,院使的官秩改为从一品,与中书省、尚书省、御史台等并列。」

僧人出任宣政院总制,「髡相」云云将不再只是一句玩笑话。

连身为副手的两院院使都是从一品的官儿,继现任总制赵希声大人之后的新科总制,其地位只能是当今的国师了。至此太宗朝所立、避免政教相预的团院制度形同瓦解,不惟僧人将立于朝堂,教团亦受朝廷直接掌控,对这些积忍已久、郁郁不得志的青壮僧人来说,全新的时代正在眼前豁然开展。

「我不曾听闻。」

果天冷道:「你从何处得知?」

「陛下亲口告诉我的。」

佛子答得从容,仅在顿句时微露一丝诧异,淡如云拂。

「……陛下没同住持师兄说么?」

胜负很明显了。

皇上跳过京城第一寺的住持、央土教团的首脑,直接向佛子透露消息,宣政院的新总制决计不会是果天——而这一点儿也不难想像。果天和尚今日的地位,可说全来自佛子的活跃,这样的风评在平望都几乎已成共识,皇上没有道理不清楚。

果天不招人喜,正因为不识相。

「我没听陛下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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