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3 / 6)
道。
一个眉目如画,美的彷佛妖精一般妖魅的青年,被大大小小的闺女们团团围了起来。他微微勾着唇角,手心里沈沈捧着好些姑娘家小玩意儿,却没有丝毫羞涩,他的黑髮如同绸缎一般柔滑,一手撑在隔壁绸缎庄的门框上,一边翻看着店里新近的布料。
他态度柔软而和气,百般旖旎、万般风情,彷佛古早湮灭的丝绸灰烬。一身浅蓝的衣袍,像是江南细雨湖边,蕉叶花窗里,从书中走出来细细画眉的美少年,周围莺声燕语低歌浅唱似乎都退化了苍白。
在那样妖美艳丽的脸上,竟然是一双漆黑的,清冷的眼睛,像是寒冬冷秋染过的刀锋,又带了一点琥珀色的透明。
挽灯咂舌,只觉得有什么烫烫热热的东西从心口钻了出来,烫的她手要握不住胸前的襟口,生生动弹不得,连眼光也转移不开。
有什么东西荒了天地,润了心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客官,这个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料子……」
绸缎庄的老闆娘舌头打结,胡乱捲了一大块湖蓝色的锦缎展示给前来采买的绝色男子。
他摇头,笑着弯起了冷而美的眸子,推开那匹起了皱褶的湖蓝锦缎,声音清亮而温润,带起天一地伶仃的风情,「不必,我只要红的。」
「红、红色的?」老闆娘看呆了他的笑容,神情痴傻。
「对,最好是绣着牡丹或者鸳鸯之类的花色。」他顿了顿,摸着手上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蓝色的衣衫一汪碧水似得,在阳光里荡漾着晦涩的闪烁,眸里如同黑色水晶融化的流光。
老闆娘羞恼了,拉着那男人低低私语,「这位少爷,这种绸缎是给城里的闺女儿们做贴身衣物的,你买这个做什么?」
「老闆娘好眼光,我正是要拿来做姑娘的贴身衣服。」说罢微笑着,贴着老闆娘的耳朵说了几个大概尺寸。「替我做十件兜衣,三天内赶出来,工钱翻倍给你。」
老闆娘双眼暴突,手足无措的看那男人细长玉白的指尖压浅浅点在柔软的绸缎上,态度懒懒散散的,一点妖艳而媚人的风情,眼眸却清冽而萧瑟。
谁家少年郎,生的眉目如画,一笔绘不完风流?
挽灯有些喝醉般,踏出对街的店面,痴痴望着那个男人,阳光脱开阴影,照上她娇艳美好的面容。
他似有什么感应,微微歪头向对街看了过来。
挽灯心一扎,对上他目光的一剎那,惊得快要跳脚,轰的烧红了脸,拎起裙角扭头就跑。
「等等!」
他清凉而淡柔的声音追在身后,挽灯心里紧了又紧,火热火燎,忍不住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
那男人被身前母蜘蛛一般涌来的女人们推搡,无奈的淡淡弯着柔软的唇角,单手扳在门框上,在春初的温淡阳光里对她逆光绽开一个温柔的笑意。
他的红唇开阖着,说着什么,挽灯却听不清楚了,再一回头她已经如同惊慌的小鹿一般溜远了。
「华雍少爷,那不是未来的少奶奶么?」男人的仆随伸着脖子问。
「是她。」
华雍唇瓣边浮起一丝柔腻,眼眸里浅浅泛着烟波,「怎么看见我就吓跑了呢,胆小鬼。」
最后三个字,沈沈的含着,七分宠溺,三分笑嗔。
「宁家可是是上海地盘上最有钱的一户人家,呃……」南方派来的接亲婆涂着一脸花里胡哨的胭脂,挪动肥大的屁股靠近挽香,讨好的笑咧了一口稀疏的牙齿,「至于宁大少爷,虽说之前养过几个外室,也不是认真的!这不,为了接少奶奶出嫁,宁大少爷已经将她们都散啦!少奶奶去,就是全家上下疼入心坎的唯一金贵贵人儿。宁大少爷啊,是个性子温柔、极好相处的,他那长相人品,啧啧……」
婆子讚叹的瞇起眼,心驰神往的恍惚了一会儿,肥厚的油润手掌握着挽香柔嫩而粉白的小手,「女孩子家保准看一眼就被迷昏了头呢!少奶奶,你好福气哟!」
挽香柔顺的任她握着,低头看着桌上微微飘落的花瓣,不知道在想什么。
挽灯在一旁冷嗤,这些个婆子嘴巴个个能哄开花,钟馗也能说成潘安,这种话能信才有鬼。
王府内其他几房听说大格格要出嫁,个个兴奋的搓手顿脚。大格格很小就接手王府财务,抠门的紧!不准府里请戏班子,一个月只允许各房上下做一身衣服,吃食行走,什么都要管。
挽香一手紧攥王府的财权,搞得各房怨声载道,眼下她出嫁走人,大福晋性子懦弱,长子又不成器,各房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待挽香一走就甩开膀子抢钱。
挽香将家里内库的钥匙交给了挽灯,她只信任自己的同胞妹妹,挽灯性子泼辣爽利,她走后,想要维持着这腐朽王府的最后运转,只能靠挽灯。
挽灯果然有红楼梦里探春的风采,还没等挽香出嫁,就干净利落的招来阿玛当年收房的姨娘们,每人给分了些足够养老的银子,竟然是打算将她们统统打发出府去。
「小格格!你做事未免太狠了,我们都是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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