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桑树(1 / 2)
大魏在这片千年以前就存在的大陆算不上久远。但他就这样,根基薄弱的化作飘萍存在了叁百七十八年。可如今,蛮夷以细瘦沉为首,一直骚扰西北,这是一块心病。现在细瘦沉在西北踪迹不明,更不知生死,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在暗,温远在明,这样的局势只会让西北变得危机四伏。也许她没死,正藏在那高高的沙丘上,与吃人的畜生为伴,就等有一日杀了温远报仇。他要是逃得远远的便好,一个在南燕,另一个在西北,怎么也叨不着的。可现在温远要去西北监工修渠,这份未知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根横在暗处的冷箭。荀燕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什么叫驱祸避邪,是绝对不许他去的。他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喊着道:“你怕不是疯了!你连提剑都费劲,还妄想回去?等那恶婆娘把你扒了吃干抹净么!”荀燕的脾气直来直去,从来都是弯不成温远柔和的脾气,他们自小相识,二人一起长大的,温远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反而一笑,轻声道:“燕儿,我们总是要长大的。”“什么长大不长大!”荀燕话落站了起来,背着手在房里踱步,温远的好脾气让他更烦躁了,心中似有一团无名的火不知往哪撒去。他看着温远带着绵绵笑意的脸,把气憋了回去,说话不禁有些低落:“西北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们一起长大,难道你觉得我笨,比不上江俞么?”温远也不懂了,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但那句贬低让他的好颜色立刻变了,他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的脾气,你要是知道后一定会跟着我去的。”窗棂外的一片阳光洒进来,荀燕的脸都沉在暖阳中,被晒的有些燥热,于是他偏过头倚在墙上的阴影里,显得有些郁闷。“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你去?我们不是朋友么,你是怕我拖累你”温远深深望了他一眼,他上前迈了一步,想和小时候那样握住他的手,安抚荀燕的不安。可不知怎的,温远有些害怕,荀燕会推开他。所以那双手,最终落在荀燕的胳膊上,荀燕还是偏着头,温远一手扳过他的下颌,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得说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西北恶劣,我不想你跟着我吃苦。”温远的眼瞳,黑得深沉,现在满眼都正装着他,像一波溪水,把他这艘小舟轻轻托起。“你不想我吃苦,可我更怕每天为你担惊受怕。”他说完,又欲盖弥彰地喊道:“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荀燕几乎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里了,差不多要吼得半个江府都能听见,那一面就有荀双听到。“什么朋友?”荀双推门而入。哥哥和温远的姿势属实是有些不雅的,温远把哥哥抵在墙面,他们挨得极近,是二人之间再也容不下第叁个人的距离。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荀双的温远大哥和她的亲兄长,刚刚要是发生什么,她可不想知道。看见她的出现,荀燕和温远像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事一样,飞快的推开了对方。
分开的一瞬,荀燕还念叨着:“西北之行,我会陪着你去的。”他们都怕了对方,谁也没再说拒绝的话。荀双却有些疑问,“西北?温远哥哥,你真的要去西北修渠吗?”温远含着笑,点点头,“是,我和你哥哥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乖乖听话,等我们回来。要照顾好自己。”他摸了摸荀双的头发,她有些失神,喃喃道;“怎么又要分开了?我们明明才刚见面,哥哥还没带我去看河灯呢。”荀燕蹲下身,白衣及地,用温热的大掌裹住少女的手,“放心,日子还长呢。”他拍了拍妹妹的手,接着道:“等秋南渠修好,我来接你回南燕,那时候我们叁个一起骑马,追着你放的河灯,从秋南河一直到鹤岗。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好不好?”在荀燕和温远眼里,荀双一直都是那个小姑娘,跟在他们后面哥哥的叫着。纵使年纪大了,身体上已经不该像儿时那样亲密,但荀燕总是放不下自家妹妹。“好,那哥哥一定要保护好温远哥哥。”她这一声是哭着说的,荀双委屈的搂住哥哥的脖子,又撒着娇道:“一定要陪我去看河灯的。”少女模样和儿时一样,不见分毫变化,一样的爱哭,荀燕亦是和小时候一样,眉眼宠溺的拍着她的背。温远没有出声,他听着荀双抽抽搭搭的哭着。荀双觉得这一切好像做梦一般,和哥哥重逢,跟温远大哥再见。她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惶然间又回到了那夜哥哥送她上了马车,那时哥哥该多怕再也见不到她了。荀双也怕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她在京都的日日夜夜,都是在思念南燕,以前她小,不知道南燕有多好,总想着出去。可如今见识过了,外面的风景再新鲜,也比不上南燕。她呜呜咽咽着,趴在荀燕肩头,哭道:“才见就又要走,不能多留几天么?”“马上要到汛期,肯定不能耽误的。好啦,别哭了,总皱着眉,小心变成个小老太太。”荀燕给她抹掉泪珠子,哄道。温远听后哈哈大笑,荀双捏着粉拳,不轻不重的锤了一把荀燕。这风是慢悠悠的,就吹得江俞更慢腾的样子步向长梯,屋里叁人都是熟识,说得火热。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倚在梯口,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荀双和荀燕推开门,嬉笑着一下便望见了江俞,不由得一愣。他看着兄妹二人背后的温远,说道:“我会派五百江府亲兵给你,协助你修渠。”叁人俱是愣住,只有温远先反应过来,拱手道:“多谢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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