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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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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灵看着陈助理将余母接走,内心惴惴不安地问:“公司今天很忙吗?”“方总还在开电话会议。”陈助理看着舒灵眼底透着不安,又补了一句,“他是临时得知余夫人回来,有些事情需要沟通。”舒灵睫毛颤了颤,笑容微僵:“没事,你先去吧。”她捏了捏眉心,目光沉沉地看着车子消失,停留许久才移开视线。方渊眀坐在飞机上,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有一对夫妇的资料和地址,还有几张照片,关于房子,关于那对夫妇,唯独没有那个人。余母交给他之前,语气沉重地告诫他:“当下永远都比过去重要,你做什么我不插手,但你想清楚想要究竟是什么。”“别被执念冲昏头脑。”他忘记自己如何做出这个决定,明明已经知道大概的答案,内心却不受控制地想亲耳听到,不到最后一刻,始终无法相信。舒灵内心浮起不祥的预感,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起身坐在书桌旁,想到两个小时前方渊眀的来电,说有事需要出差一段时间,让她照顾好自己。从那时开始,心中的弦似乎紧绷着,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她的目光游移四周,瞥见书架上的那本黑色书。打开灯静静地看着上次未读完的内容,忽然发现新的一章里提到了梨水。作者听着乐师演奏的茉莉芬芳,去观景台看日落,和她的路线一致。文字旁的插图画的是山间风景,仿佛又体会到山风拂过脸庞的感觉。她接着翻到下一页,写着作者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配图是一个女人的侧脸。端详良久,忽然发现与桑奕挂在画室的那半张脸一模一样。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书角,瞳孔猛然剧烈地收缩,压迫感顺着背脊爬上,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舒灵闭上眼的瞬间,男人的背影再次出现,还是上次看到的湖边,身边的女孩却不见踪影。走上前拉住对方的肩膀猛然转过身,他的面容清晰地落入眼中,与脑海里的那张脸重迭。这时才注意到男人的打扮,联想到他之前说的种种,恍然大悟地睁开眼。舒灵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迫不及待地质问对方:“我们以前认识吗?”桑奕此刻正和乐队的人在录音室工作,压着脚步走到走廊,语气从容不迫:“你想起来了?”“你怎么认出我的,明明我不是……”桑奕叹了口气,声音极淡:“来画室吧,我等你。”方渊眀落地后就赶往尔湾,位于洛杉矶的东南处,资料上写着苏瑜父母于两年前在那定居。车辆沿着海岸线一路开着,司机问他是不是来度假,方渊眀摇了摇头,说自己是来故人的。苏瑜消失的这几年,他从未停止寻找,可一无所获。他早已分不清自己是为了找寻答案,还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种寄托。只要没找到,一切皆有可能。十二月的洛杉矶依旧温暖如春,大街上的人都穿着短袖,恣意地游荡。方渊眀想起某年波特兰下了一场大雪,道路被封,冰风暴使得整片区域都停了电。他无法回家,只能留宿在苏瑜家的沙发上。她点了蜡烛摆在客厅的各个角落,方渊眀打开带电池的火炉,和苏瑜一起靠在沙发上,听着对方关于阴冷天气的抱怨。

那时他答应以后会陪她搬到温暖的南部。如今来到洛杉矶,这里有她喜欢的温暖气候,却无法带她共同体验。开到尔湾已经是当地时间的下午三点,方渊眀站在与照片上一样的灰色两层小楼前,注视许久,腿像是被灌了铅迈不开步,伫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那道门在他眼里仿佛离得很远,隔着不可逾越的距离。半晌,门忽的被打开,走出一位妇人,对方打量着他,随后长舒一口气:“你来了。”“苏阿姨,她在哪里?”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跳出胸膛。妇人没有回答,而是带他进了屋。房子的陈设和记忆里有几分相似,墙上挂着熟悉的山水画,壁炉上摆着几张合照,上面的笑容熟悉又让人不敢多看。苏母给他泡了杯茶:“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这么久还没放弃。”“苏瑜她……还好吗?”“她不在了。”这句话像是锋利的刀片在他心头重重扎了一下,方渊眀浑身僵硬,握着杯子的手指逐渐收紧,紧到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溅出几滴水渍。许久,响起沙哑而颤抖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对你隐瞒这件事,是她的意思。”苏母告诉方渊眀,几年前的传染病来势凶猛,波特兰的疫情尤为严重,大部分的人都在那两年或死或伤,苏父也因此留下了后遗症。而苏瑜感染得严重,没有抢救回来,在医院去世了。方渊眀走出大门,步伐缓慢,苏母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指节上,忍不住说:“她如果知道你结婚了,一定会祝福你的。”她注意到他的指节上留着淡淡的婚戒印记。方渊眀眼前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沉默地离开那个熟悉又冷清的房子,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脑海里翻滚着那些真实却又锋利的话。等了这么久,设想过无数种可能,脑海里重演过无数次见面,而当这一刻来临时,心头仍一阵阵地席卷着钝痛。这么多年插进去的刺,早已疼得麻木,如今终于拔出来,伤口却突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他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中。方渊眀提出想要去看苏瑜的墓地,被苏母拒绝。苏瑜临终前嘱咐不希望任何人来看她,因为不想见到大家伤心的样子。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有那么多奇特的想法。方渊眀勾起嘴角,笑得弯下了腰,喉咙发出干哑的声音,然后全身轻轻颤抖,眼泪不可遏制地往外流。分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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