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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院杏花最多、挤在一边恰好能遮住树上程府暗卫身形。

送走冤家,程姑娘拿帕子擦了擦指尖,像是上面沾染什么油腻东西,直到将指尖擦到有些透白才罢休。

身侧服侍的婢女欲语还休,最终开口疑问道,求娶县主的公子不少,为何偏偏

按理来讲做下人的不该置喙主子决定,可婢女实在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偏偏系在这样一棵歪脖子树上。

论财富,苏家落败已久,全靠吃家底度日。

论地位,吕公子虽是长公主之子,身份尊贵,但自家姑娘身份也不算差家中兄长年纪轻轻为正三品大员,何况还是太子伴读,前途不可限量。

论才学

婢女自程姑娘幼时就追随于她,早知自家姑娘早慧之至,程父在世时多次扼腕于程姑娘是一介女流否则,程家的家业未必轮的到程大郎做。

更何况吕凌云从始到终的策论、日常考试都是自家姑娘帮忙代做,他哪来的「才学」?

婢女们私下讨论,都觉得吕公子的成绩恐怕大有水分。

因为我喜欢他呀。

程姑娘若怀春少女,双手交错至于下颔,好似露出无边神往姿态。

在程姑娘身侧服侍多年的婢女感到一阵恶寒。

程姑娘七岁时,很喜欢一只误闯程府的幼猫

那只幼猫,当晚就死在程姑娘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2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老先生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竹床上。

方才少年的无字天书、临行对脖颈无情一击好像都是他在做梦。

此时已然日上三竿,外头春日正足。老人家活动落枕的后颈,穿鞋下床伸了懒腰。

青衣大虫门外恭候已久,拢袖看着墙壁不亦乐乎。见老人终于开门,急躬身拱手相待。

我如今不过一介白身,老先生挥袖道,不必做这些虚礼。

外面日头正足,背着手的老人家无可奈何摇了摇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最近脑子恐怕也被岚哥儿带偏不大正常,不然何故做出那样离谱的怪梦。

你什么时候来的。

还好,程大郎拱手回道,我清晨就过来一趟,可惜老先生您还未睡醒,故而

老先生点点头,原来如此。

跨步时,老先生的脚不经意踢倒在门槛角落的破碗。

「骨碌」一声,那碗不偏不倚滚着前进了些,碗里的不明黑色固体掷地有声。

这碗倒是眼熟,他曾经见过的。

老先生皱眉捡起一块凝固的不明黑色物,细细辨认,方才发现这是烧糊了的长寿面凝固而成。

捏起来硬邦邦,像是块重木炭。

老人家疑惑自己还在做梦,狠心掐了自己大腿。

疼的,不是做梦。

方才那个怕也不是做梦,小混蛋真就吃着这碗短寿面,伤敌一千、自损八万,拿无字天书吸引他注意,又直接劈昏人丢在木床上面。

老先生沉默把手伸入衣袖嗯,养老钱尚在。

怪了。

老先生眉头紧皱,除了图他养老钱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苏岚还有什么理由要打昏自己这个监护人。

什么怪了?

也没什么,方才记起这里有个外人在,老先生讷讷道,我只是在想,今日怎地不见岚哥儿身影。

苏岚卧室、小院树上、田垄地里。

老先生翻了卧室,抬眼四处望着往日惯爱偷懒的少年人。倒也奇怪,往日这个时候苏岚和黑猫吃饭最是积极,怎今日不见踪影。

他抱猫下山去了。

下山?老人家像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岚哥儿?

你怎地不早把我叫起来,老人家面露焦急之色,他能认清下山的路?他能照顾好自己及时浣衣?他三餐能定时吃上热乎饭菜

程大郎哭笑不得。

他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娇贵小姐,就算不会浣衣认路,做个饭叫自己饱腹总是没问题的。

哐!

事实胜于雄辩,老先生也不过多解释,反手就将凝固的黑色短寿面砸在门槛。

门槛应声碎裂,发冷的短寿面丝毫未损。

青衣大虫表情越发惊恐。

短寿面被扔在地上,把地面都能砸出深坑,不知食客牙口多好才能有福消受这等「美味佳肴」。

他同老先生一道蹲坐在门槛上,悔恨交加,心情同样十分复杂。

此时无声胜有声。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某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能不能活就全凭他自己造化了。

老先生幽幽叹气,唉,我还真是想不明白。

待程大郎做出洗耳恭听状,老人家矜持清了清嗓子,你说岚哥儿也没做什么错事,何故砸了我的脖颈就跑。

我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他不犯错,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青衣大虫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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