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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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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廷走入军帐,解了刀放上兵器架, 顺手将马鞭搭在刀鞘上, 走到角落里的窄榻边, 倒头躺下。

闭上眼前,他看见榻上垫的旧虎皮。

这张皮子是他多年前猎的, 已有些褪色,枕下翻了一角在那里。

是上次栖迟来时两个人挤在一起睡了一晚造成的,他一直没管。

他自外而归, 一夜没睡, 本想躺片刻,看到后又坐了起来。

……

许久后,罗小义从帐外进来,就看见伏廷在地图架前站着。

他身上鬆鬆地披着军服,似刚衝洗过, 脸上颈上都带着水珠, 拿着酒袋,在往嘴里灌酒。

罗小义不敢吱声, 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晚自那围着的制茶坊赶回城中后,他就匆匆赶去了都护府, 进去正好撞见伏廷自后院大步出来。

当时他就看出他三哥不对,走出来时给人那感觉, 就好似胡部草原上一头离了群的孤狼。

除了他嫂嫂, 没人能让他三哥这样了。

伏廷早就看到他, 一连灌了三口, 拧上塞子,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

罗小义连忙堆起笑,开口说:「昨晚三哥不是交代我去处理那些商户的事,眼下他们已被稳住了。」

昨晚他带着几个官员去挨个给那些商户宣了都护府的文书。

只说先前幷不是要遣散那鱼形商号家的柜上,而是念在他们家将胡部买卖的事上办得迅速积极,特地招了他们去领赏的。

好歹是把那些商户给弄安生了,顺带还敦促了一下各家手上的买卖。

伏廷放下酒袋,随口嗯一声。

罗小义看看他神色,干笑一声:「三哥这会儿怎么看起地图来了?」

伏廷说:「看看她在北地的经营。」

她是谁,罗小义心知肚明。

他笑得更干了,喉咙里声音跟被沙子磨着似的,小声说:「那什么,我早就看出嫂嫂不是寻常女人了。」

他已经震惊了一整夜了。

想想以往见识过的那些鱼形商号,那一沓一沓的飞钱,全都是他嫂嫂一个人的,他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难怪他嫂嫂从不把钱当回事,她是真有钱啊!

伏廷听了不禁扯了下嘴角。

的确,李栖迟,从来不是个寻常女人。

所以他一点也不惊讶,她能有如此大的家业。

罗小义伸头看了眼他神色,试探着说:「三哥,嫂嫂有钱也不是坏事啊,咱们也可以放心了,是不是也能将她手底下那些柜上的给放了,也免得再叫其他商户瞎想不是?」

昨日他自那制茶坊里离开时,那些柜上的还被围在那里,他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伏廷拉一下身上披着的军服,掖上衣领:「我已将人放了。」

罗小义这才想起什么:「昨晚从都护府里出来后就不见三哥人了,莫非就是去忙这个了?」

「嗯。」

罗小义说:「那何不叫我去呢,三哥又何须亲自跑一趟。」

「必须我去。」伏廷手上扣紧腰带,摸到腰间收着的那枚鱼形青玉。

他去这趟,是为了封口。

带着青玉过去,是有心瞭解商号在北地各处的经营。

每个人都在他跟前签了生死状,制茶坊里发生的事,必须忘了。

以后,该做什么做什么,他们只是些本分商人,利于北地民生,都护府不会为难。

想到这里,他看向罗小义:「叫昨日调动的人马都立下军令状,半个字也不可外传。」

罗小义一想就明白了,正色说:「是了,三哥说得对,嫂嫂如此贵重的身份,岂能被人知道经商。」

「那是其次。」他说。

罗小义莫名其妙:「那还能是为什么?」

伏廷手上束着两袖,说:「她是大都护夫人,若叫人知道,会以为她所得皆是以权谋私,对她不利。」

他将那块玉掏出来,递过去:「这块玉你拿去还给她。」

罗小义回味着他的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又看看那玉,不接:「三哥连这都为嫂嫂考虑好了,分明就是没气,那你为何不自己去还?」

伏廷冷声:「少废话,你不懂。」

罗小义说:「哪里不懂了,我看三哥就是对嫂嫂在意的紧。」

伏廷眼也冷了:「你想领军棍?」

罗小义也是见不得他昨晚那模样才说的,硬着头皮说下去:「便是领军棍我也要说,你多年孤身一人,嫂嫂可算是你唯一的家人了,你在意她又有什么不对!」

伏廷咬腮,脸上一笑:「你懂个屁!」

不错,李栖迟的确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可她的家人,只在光州。

他将那块玉收回腰里,看一眼罗小义:「妄议上级是非,十军棍,办完事自己去领。」

罗小义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看着他出了军帐。

有些后悔了,没料到他真如此不近人情,是触到了他的逆鳞不成。

伏廷出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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