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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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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散时, 已是深夜。

伏廷自厅中出来,身后跟着罗小义。

「三哥,胡部的事你有计较了?」

他点头。

罗小义朝跟出门来的仆固京笑道:「我便说三哥已有计较了, 仆固首领可以安心了, 只要是北地民生的事,三哥不会不管的。」

仆固京连忙道谢。

罗小义瞅见他身后的仆固辛云眼睛还朝这边望着, 打趣说:「小辛云看什么呢, 快随你祖父去歇着吧。」

仆固辛云被他说得头低了一下,再抬起来, 眼前已没了大都护的身影了。

……

伏廷走进主屋。

房内还亮着灯, 他以为栖迟还没睡, 进了门, 扫到床上, 却见她已躺下, 一手抽下腰带, 轻按在桌上。

走到床边, 见她侧躺着,呼吸轻匀, 双颊微红, 一幅醉态。

他伸手一拨, 领口里, 她颈上被突厥女铁鈎抵出的几个血点已退了。

大约是觉得被打搅了, 她轻轻动了一下。

伏廷咧嘴, 鬆了手, 转身去洗漱。

栖迟饮了酒后不舒服,被新露秋霜伺候着回房后就歇了。

忽而悠悠醒转,是因为口渴,她眼未睁开,先唤了一声:「新露,水。」

床前几声脚步响,一隻手抬起她颈后,唇边挨上茶盏,她抿了两口,睁开了眼,看见男人坐在床沿的身影。

伏廷转头去放茶盏,手臂被扯住了。

「鬆手。」他回头说。

栖迟醉了,也分不清是真是幻,才伸手拉了一下,听见他说鬆手便皱了眉,忽而起身下床,往他面前而来。

伏廷看她眼里迷蒙,没睡醒的模样,显然是酒还未醒,果然下一刻她就踉跄了一步。

他一隻手还捏着茶盏,另一手挟住她:「你干什么?」

她手臂勾住他脖子,似没听见他问话:「凭什么叫我鬆手?」

伏廷好笑,人各有各的醉态,李栖迟的醉态,他却是第一回见。

他干脆手臂一收,几乎是将她半抱半拖地带到了桌边,才将那隻茶盏放下了。

栖迟腰抵在桌沿,人被他手臂抱着,勾紧他脖子,不依不饶:「凭什么叫我鬆手,就因为那个小姑娘?」

伏廷一顿,才知道她在说谁:「你说小辛云?」

她醉颜上眉心细蹙:「你唤她什么?」

他盯着她脸颊上的飞红,低头贴近:「你在意?」

栖迟双眼眯起,如在思索,许久,轻轻摇头,鬆了勾他的手。

伏廷眼神一沉,双臂扣住她往上一托,抵在桌上,沉声问:「你在不在意?」

栖迟人已坐到桌上,腿几乎要缠到他腰,下意识地又勾住他。男人托着她,用身体抵住她,她觉得被桎梏住了,抬着尖尖的下颌说:「她不好打发。」

伏廷眼神更沉。

她只在意好不好打发。

栖迟眼里,男人的脸始终朦胧,她又犯困了,推他一下:「你压我好紧。」

伏廷紧贴着她,两腮咬紧,嗅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酒气。

下一刻,勾在脖子上的手臂忽的一鬆,她眼已闭上,头歪在一边,又睡着了。

他抱着她软软的身躯,两腮鬆开,自顾自扯了扯嘴角。

她幷不在意。

一醉之后,再醒却好像什么也记不得了。

栖迟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淡淡的春阳,手指轻揉着额角,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只有个模糊的印象,好似伏廷把她整个人都抵上桌了。

她回头看一眼那张桌子,想着那场景,不禁有些耳热。

「家主。」秋霜走过来,贴在她耳边一阵低语。

栖迟听完,有些诧异:「当真?」

秋霜点头,自袖中取出一份书函:「奴婢今日出府去铺子上听说的,这是都护府的官方文书。」

栖迟接过来。

昨晚宴席间听仆固京说了胡部眼下需要大批牲畜幼崽,却又买卖无门,不想今日都护府竟下令开放让私商来做了。

北地没有足够的幼崽,但天下之大,其他地方还有,甚至境外也有,有私商介入,各地流通,便会快多了。

那男人可比她想的要心思活络多了,当机立断就用上了私商。

她打开书函,是都护府请辖下各大商号东家出面议价的文书。

下面加盖了都护府的府印,是伏廷亲手批的。

秋霜小声道:「家主不便出面,反正对外说的也是东家不在北地,此事要么还是算了。」

栖迟想了想:「这不是笔小买卖,接了大有利在。何况都护府邀人议价,是为了稳住价,照拂各胡部,事关北地民生,不能算了。」

秋霜明白了,私商接了这样的生意,若无监管,必然是各家各价,水涨船高,各胡部必然吃不消,都护府才会提前将价议好。

看来家主是想用手上的商号来帮着稳住价了。

「那便还是派个柜上的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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