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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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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初升时, 一列轻骑,环护着马车, 入了瀚海府。

罗小义打头, 刚至城中,早有安排好的兵等候着, 见到队伍,便上前贴着他马禀报了一番城中情形。

罗小义扯马回头到伏廷身边:「三哥,有些状况。」

伏廷听完, 提繮一振:「去看看。」

栖迟听到这句,揭了窗格帘,就见他们转了方向。

看了片刻,发现似乎是往她铺子所在的方向。

约莫过了三刻,车马到了地方停下。

栖迟揭帘一看, 真的就是她当时出事的那间铺子。

门庭处还好,一边耳房已被烧没了, 露了黑糊糊的墻和半塌的砖瓦在那里,火早灭了,只余了一阵残烟还未散尽。

一个近卫进去一趟, 柜上的闻讯出来, 向众人见礼。

伏廷下了马,问:「怎么回事?」

柜上的垂着头道:「禀大都护, 前两日有几个胡人冒充商人来谈买卖, 却点火烧了铺子, 还伤了人。」

栖迟帘布揭了一半, 没想到当日遇险还出了这种事。

柜上的对她被劫的事自然一字未提。

伏廷看了看铺门,走回到她车边来,一隻手扶在她窗格上,低声问:「当日你是在何处被劫持的?」

她想了想:「附近。」

他转身过去,对柜上的说:「你们被盯上了。」

栖迟也猜到了,难怪城中无事,那突厥女直奔她而来。

但她总不能不帮北地,这一劫看来是避不过了。

罗小义已进那间耳房查看过一圈,出来说:「还好,救火及时,只烧了这一间。」

伏廷朝他看了一眼。

罗小义明白意思,对柜上的传话道:「你们商号对北地有功,都护府不会让你们白白损失,以后有任何事可来报官,这次损失了多少,也一幷报上吧。」

栖迟抬起隻手,拢着唇,轻轻咳了一声。

伏廷看她:「怎么了?」

她抚一下喉咙,说:「被烟呛着了。」

柜上的却已得到提醒,回话道:「幷无多大损失,铺中伙计隻受了些小伤,也已无碍了,只求日后能安稳经商,便不上报了。」

伏廷对罗小义说:「记着。」

罗小义点头:「记下了。」

如此好说话的商号,真是别无他家了,自然是要记着,以后多加照拂的。

栖迟又看了看铺子,确定没出大事才算放心。

忽听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

几匹快马衝到了跟前,急急勒住。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马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转头看过去,却见那几人全都下了马,朝这里走来。

「大都护,不想在此遇见了。」说话的是个老者,络腮白鬚,高鼻深目,身上穿着带花纹的胡服,腰带上有玉钮装饰,向伏廷见了礼。

他身边跟着个同样大眼高鼻的姑娘,看起来才十几岁的模样。

刚从与他们有相似容貌的人手里逃过一劫,栖迟不免多看了他们两眼。

都是胡人。

她记得只有有身份的胡人,才能在腰带上系玉钮。

伏廷眼神扫过几人:「刚到?」

「正是。」老者回了话,又转头与罗小义打招呼。

罗小义熟门熟路地与他们閒话了两句,笑道:「我与三哥近来太忙了,竟忘了三月已到了,今年来瀚海府议事的是你们仆固部?」

老者跟着笑两声:「是,今年轮到我们。」

罗小义又看向他身后的姑娘,打趣:「哟,小辛云已长这么大了。」

姑娘腼腆地笑笑,眼睛看着伏廷,又转头,看向了马车。

栖迟被她盯着,不知她在看什么,勾唇衝她一笑。

那姑娘似楞了一下,接着也笑了笑,脸转开了。

伏廷翻身上了马:「回头再叙,我先送人回府。」

老者称是。

随即是姑娘家的一道声音:「送大都护。」

伏廷没回话,打马启程。

……

李砚匆匆走至后院,就见他姑父刚从后院里离去,顾不上问候,便朝主屋跑去。

一进门,见他姑姑坐在椅上,鬆了口气:「姑姑,可有受伤?」

栖迟刚回来不久,重新梳洗过后,换了身衣裳,正坐在椅上,饮着手中的热茶汤。

新露在旁道:「世子都急坏了,奴婢们报官后,还领着奴婢们在城中找了好几圈,直到官员说大都护早有安排,应当无事,叫我们放心,才总算回了府。」

栖迟看到李砚眼下泛青,料想这两日也没睡好,安抚道:「放心吧,没事,北地不比中原安稳,你我要习惯才是。」

李砚自然是明白的,可姑姑是他唯一的亲人,岂能不担心。

「还好有姑父在。」他想来仍有后怕。

栖迟想起这一路惊险,的确多亏了有伏廷,随即便想起了刚回城时的情形。

她将茶盏放下,看向新露:「你当日可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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