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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罗慕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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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馁!海蕾娜!」「嗯?」电话那头,海蕾娜正在逢甲夜市的马铃薯专门店享用美食。「跟你说喔……我也遇到天使了喔!」我躺在床上,头发湿湿,刚洗完澡。「really?真是太棒了!可……称?」她的反应热烈。「是可诚。」「可诚。」发音正确了些。除了海蕾娜,在屋顶上见到校园女神的事情我对谁都没提;至少是不打算对生活圈内的人提起。原因很简单,或许就像当年在校史室时的心态一样,我又撞见了她很「个人」的时刻。那个时刻,我认为是需要尊重的。我变得很常上山,上课的时候、在体育馆搬东西的时候、打扫房间客厅的时候、帮夏火跑腿买东西的时候,只要一停下来,没来由我的心就开始嚮往着那个屋顶、那个角落。真是非常奇怪的感觉。我的画作在我效率猛然拉起下迅速迈向完成,到后来…只剩左一笔、右一画的调修空间。「馁,我觉得你这张已经可以了啦!」罗慕筠嚼着口香糖、双手抱胸瞪着我的画。「尽善尽美嘍。」我一边调着色一边随意的于画前走动,从每个角度去审视我的画。心里,在笑。或许,她才是我老是上山的答案。「你觉得现在把背景改成黄昏日落还来得及吗?」她百般聊赖的传来一句。似乎她今天上来没什么心情不好的,只是无聊。只是无聊,所以上来看看那个画画的怪人在不在。真是幸运。嗯?幸运?「乾脆改成雪景好了。」我随笔一画,脱口而出。记得我们上一次碰面,她走下楼没多久,隔壁栋大楼底下就传来响彻云霄的欢呼声,接着是一连串的热闹叫嚣与喧哗声。当天我收拾完东西下楼时,发现水泥地都是湿的,道路旁树丛还黏着几块没清乾净的水球皮。罗慕筠对我身为「废材三人眾」的一员没有特别的看法,真是谢天谢地;相反的,她刚才一个劲地不停询问一些关于自精楼的男舍传说,她这学期刚当上女舍柚芳的舍长,似乎有整顿舍风的打算。「雪?不赖耶!」她似乎很喜欢。「可惜没下雪,雪景画不出来。」我转头望着她。她吹了一个泡泡,吹破,再把口香糖嚼回嘴里。「想像力啊!用点想像力吧同学。」「想什么?怎么样才能下雪吗?台北是盆地,寒流再冷也不会下雪的。」我呆呆的说。「不是啦!你闭上眼睛,想像一下下雪的景象!」我闭起眼镜。深深吸口气。放空了心灵。什么也没有。「报告长官,没有画面。」她嘟起嘴。「弱耶你!学着点。」我看着她后退了几步,双手平举、抬头仰天、闭上眼睛。她维持了这个姿势至少十秒以上,久到让我有一丝尷尬。这是什么?铁达尼号女主角在船首的标准姿势吗?瑜伽起手式?还是非洲巫医祈雨的p?「馁你要不要先把手放……」「嘘!」我闭上了嘴巴。只见她开始在阴沉沉的天空下……轻轻摇着身体,左右、左右。罗慕筠:「太阳不见了、河里的鱼都不游了,学校里的每个人都厚厚裹着外套围巾快步走过,突然人们都停下了脚步。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天空。」她的身体停下来,平举的双手放下。右手微微的往前探。摊开手掌、掌心向上。「像是雨,从天空落下,但没那么快,是用飘的,轻飘飘的落下来。人们睁大了眼睛,看着初雪,落在自己的掌心上。每个人的表情像是孩子拿到第一次见到的糖果,先是用各种角度去看得仔细,接着将掌心伸到鼻子前闻一闻,最后舔一舔。」她说完,还真的将右手伸到鼻子前闻一闻、舔一舔。接着双手高举,似乎是在原地跳舞打转。「大家都乐疯了!每个人都乐疯了!此刻雪花像落叶一样落下。在水泥地上越积越多,在屋顶上越积越多,在陆桥的扶手上越积越多,逐渐,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色的了。」罗慕筠停下了身子,依然闭着眼。歪着头。「大家在雪中走来走去,有的人在奔跑,笑得像孩子、有的人与近人紧紧相依相拥、有的人在屋内拿着马克杯看着窗外,张大了嘴巴、有的人骑着机车停在红绿灯前等绿灯,此刻也抬起了头,望着飘雪。原本这个世界正朝着某个方向运转着,每个人都认命的走在自己的选择上。然而此刻,无论什么样的人,身在什么地方,全都在此时,因为这初雪暂停了下来,停下了脚步。只是仰望。」她垂下头。「有些人将它看做生命的改变,有的人将它视为上天的祝福,有的人只是直呼不可思议,有的人静静的准备承受更多不可能发生的事,就这样等待着,当然也有的人,只是随雪花落在肩膀,视若无物。直到山峦与城市、河川与天空,全成了白白的一片,连校园也是。仅剩一些杂杂的深色与微弱的光,能透出来。」罗慕筠扬起了脸,唇红齿白的脸蛋,长长的睫毛,笑弯了眼。看着我。「大概就是这样了,有画面了没?」我出神似的望着她。「好美。」突然有一股热泪盈眶的感觉。她用开玩笑的调皮口吻:「好美?你是在说我吗!?」「我是说雪。」我回答得很精明。她笑了笑。「我还是大一的时候,话剧社有个学姐很特别。她背剧本一定要用唸的,并且总是从断断续续唸到顺才张开眼睛。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背,她跟我说硬是用记的没什么效果,她背剧本都是依靠对画面的想像。我看了觉得挺有趣的,就偷偷的学起来。」我拍拍手:「你这即兴真够水准。」她炫耀似的对我比了个胜利手势。我转头望着我的画作。要改成雪景,已经来不及了呢……「今天心情不错喔,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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