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初遇(上)(1 / 4)
几天过去,余星蔚有力气面对卓如光后,他们约定晚上在那间铁皮屋看夜景的餐厅见面,那边除了浪漫外,是很隐密的地方,若他们吵架,也不太会被同单位的人知道。晚上卓如光载她来到约定地,他一如往常细心照顾她,要是没特别提他有好几任女友,不认识他的肯定认为他很爱她,每一步都很温柔,不会是她去处理餐点问题,付款也是跟她收取后,替她服务所有事。她觉得自己很像卓如光照顾的花花草草,阳光普照在每一盆植物,均等对待,滋养了她们的养分,但他没注意到每珠特性不同,可能有的需要较多日光,有的需要较多的水,她们才能对这场关係感到心满意足。一个人会分身伐术,不可能像他说的,实际在每个人面前,他是她们的唯一。她想否定这个说法,因为在那个人心中喜欢的程度肯定也有落差。卓如光执行完所有动作,坐到位置,喝了一口水,说道:「你们办公室通常几点会开冷气?我们那边到十点半耶!快热死了。」「还好吧,我们差不多十点,反正暑假上班已经晚一小时出门,冷气晚一点开也很理所当然。」「我们明天中午去吃黑糖挫冰,你觉得如何?」明天?余星蔚迟迟不回应,因为他们不会有明天了,她最近还要写离职信,要做的事情很多,没时间在这边跟他耗。「我……」想分手,可是这句话压在喉头。「不吃冰的话,我们可去吃泰国菜或越菜,这附近我知道几间不错的店,有卖摩摩渣渣,味道非常棒。」他不理会她的异议,继续说他想说的话。「我不了。」「为什么?明天你有什么会要开吗?」「我不会跟你一起吃饭,别再找我。」这句话说出来时,比方才的回应更肯定。「因为上次的事情?原来你是那么小气的女人。」他话锋转变,翘着脚尖,声音变得非常刻薄,「我不懂到底哪里没取悦到你,要是你那天没去那间餐厅,现在也不会跟我闹脾气。」「不是闹脾气,我很早就知道你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你怎么知道的?」「你要是不想让我知道,拜託你去贴防偷看的萤幕,或不要做脚踏多条船的事。」后来他们听到餐点快上来,气氛瞬间冻结,没别的话好说,待服务人员摆完餐点离开。卓如光喝了掺了很多冰块的雪碧,揉着太阳穴,眉宇锁出一条小缝,像是要将余星蔚紧握在手中,不肯放过。他托住一边腮帮子,「你在责怪都是我的错?怎不先想想你自己?」「你说,我又怎么了?」「我看全天下没有一个男人像我胸襟那么开拓,允许你跟许致海见面,说什么台中帮要一起北上,其实是你想单独跟他交流吧?」「那又如何?本来我们之间是互助关係,要帮助对方忘记单恋对象或前女友,但你没有让我忘记他,反而变得更想他,你说,我该怎么办?」「那是你的问题,你也没让我淡忘过去的事。」「我们分手吧!毕竟待在彼此身边,没比较开心,不勉强。」她不等他的回应,准备起身,却被他拉住手。「你要是错过我,跟许致海在一起不会更好,那傢伙会让你变得难堪,像辛晓菈对我做的事情那样,耗费了五年,换来的是什么?是谁也填补不了的寂寞与自信丧失。」「你若不向前看,老是想着为什么最初对方遇到的人不是我,待在原处等谁回来,故事的结局绝对悲到虐心。」「所以我才讨厌跟你们有更多深入的交流,如果你们像植物就好,不会背叛我的付出,每天会充满朝气向上成长,对我有所回报。」「可惜我们不是植物,放手让我走,我们结束了。」「好啊,你走,不要后悔跟我分手,因为我从来不接纳反悔的人。」他松开她的手,与此同时,她拿了一杯水泼向他,畅快地说:「我一直很想尝试偶像剧中女主角如何跟前任分手,没想到这水洒出去会这么爽。」「也用不着学。」他挥开脸上的水珠,「问你最后一次,不会后悔吗?」「不会,这次恢復单身的感觉挺好的。」她拉着包包,头也不回笔直走出这间他们很常来的夜景餐厅,大概之后不会再来了。她不觉得心中有任何留恋,反而放下一块沉石。夜里,她独自走在台湾大道边,距离能搭公车回去住所的路,有一大段要走,可她忽然喜欢这条路的寧静,她漫步前进,凉鞋的系带走到一半断掉,她摔了一跤,趴倒在地上大笑。「早知道要走这么远的路,刚刚应该把义大利麵吃完再走,现在那个混帐一个人吃两人份,肯定很快乐,即使衣服湿掉,他还是能一个人吃饭的。」她望向头顶的星空,这条路仍有一些光害,所见的星星很少,却无比怀念能好好呼吸的时光。她起身拎着凉鞋,摇晃走路,哼起五月天的〈温柔〉,「没有关係,你的世界,就让你拥有,不打扰,是我的温柔……」她的眼角噙泪,她发现原来哭的原因从来不是卓如光的关係,是她与许致海错过的时间弥补不回来,她原来平淡的生活也弄得乱七八糟,不过她总算有向前进的感觉了。「这是我的温柔,这是我的温柔,让你自由。」她唱毕,过了马路,就能搭车回宿舍。今天是最糟糕的一天,运势低迷,无法相信任何事物,连自己也不能信任,儘管这世界如沿路的灯盏那般昏暗,她闻到海线空气飘来咸香,仍觉得十分温暖。恨透了。恨透这令人伤心的一切。恨透在这时候还会想许致海的自己。她买了两手啤酒回房间喝个烂醉,「反正二o二o年已是世界末日。隔天醒来,我会以重生之姿,活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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