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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嗡嗡嗡。隔着一层布料,黑鳶感觉到塞在长裤口袋里的扁平物体再度震动。他随手抽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按了关机键,继续望前走。一阵熟食的香味随着晚风吹来,瞬间夺去他的思绪。吃饭皇帝大,青年忽然想起那人曾经一把抢走他手中的讲义,强硬道:不准再烦恼了,吃饱后我们再一起解决。想起那人握着一把葱振振有词的模样,黑鳶不自觉的笑出声,随即又感到一丝悵然。唉,以后吃不到那个人做的超好吃葱烧鸡了。还有京酱肉丝、糖醋排骨、焗烤义大利麵??每数一样黑鳶的心脏就抽痛一下,他只能安慰自己,现在的冷冻食品也很好吃的。无论如何,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脸皮再厚也不能回去找自己刚甩掉的前男友蹭饭吧,再想只是徒增心痛罢了。踏着夕阳馀暉,黑鳶熟稔的弯入一条小巷,亮着暖黄灯光的麵店在视野右方出现,他抹去心里的惆悵,加快脚步走进店面。「老闆娘,一份红烧牛肉麵内用。」目光扫过琳琅的价目表,黑鳶一如往常的点了牛肉麵。身材圆润的老闆娘见是熟客,立刻露出和善的笑容,顺手又多添了半把麵:「是黑老师啊,一样不加葱吗?」「对,麻烦你了。」黑鳶回应,在窗边落坐。此时用餐尖峰时段尚未开始,黑鳶两隻长腿交叠,打开手机,点进那个不断打来的人的联络资讯。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按下封锁,只是把联络人名称从学长改成了陈老师。天色渐暗,飢肠轆轆的学生及上班族涌进麵店。牛肉麵终于上桌,黑鳶和工读生姑娘道了声谢谢,然后拿出自己带的不锈钢筷,捲起一口大小的麵条放入汤勺,再把汤勺浸入牛肉汤,才送进口中。小小的麵店被笑语嬉闹填满,但黑鳶丝毫不受影响,一心一意都放在吃牛肉麵上,视线始终停留在约一公尺宽的小方桌范围。突然,一隻手闯进了他的视野。少年扶着桌缘,礼貌地询问:「请问我能坐这吗?」「能。」嚥下口中燉得恰到好处的牛肉,黑鳶简短的回答。少年似乎松了口气,把沉重的书包放到地上,再小心的把羽球拍靠墙放好。不一会,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麵回到座位。两人面对面沉默的吃了会麵,直到黑鳶忍无可忍。「这位同学,你干嘛一直盯着着我?」因为吃麵的蒸气会覆上镜片,黑鳶拿下了平时戴着的银框眼镜,一双漆黑的眼眸直直看向少年,目光带着质问。少年愣了一下,然后歉然道:「对不起,我觉得老师吃东西很好看,忍不住就一直盯着了。」「那真是谢谢夸奖了。」黑鳶一点也不害臊,他一向对自己的长相十分满意,自认高于平均值不只一点。少年看起来没有恶意,乖巧的模样使黑鳶心生好感,他态度自然的和少年搭话:「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少年忽然安静了下来,半晌,才吶吶道:「黑鳶老师,我已经上了好几堂你的课了。」「……是吗?」是我的学生?黑鳶有点脸盲,反正其他人也没有他好看,记着干嘛。他稍微认真的看了下少年,在男性中偏白的肤色,脸颊看起来很软,瞳孔在光下呈现清澈的琥珀色。嘴边带着弧度,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阳光向上的少年仔。其实长得还行啦,就差了我一点。黑鳶不要脸的想。看了老半天,他才模模糊糊想起:「喔,你是今天自称作弊的那个啊?」「对。」少年大方的承认,一脸理所当然。碗里的麵条不知不觉就见底了,黑鳶抽出一张面纸,慢条斯理的擦拭不锈钢筷,一边开口:「你为什么要掩护那位同学?」
少年有点意外:「老师知道不是我?」「废话,她作弊的技术很差啊。」黑鳶鄙视道。说起来,还真是浪费少年的演技了。少年想了想,斟酌措辞:「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她平常是个很认真的人,我想会作弊应该是有苦衷的。」「因为这样你就掩护她?」黑鳶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行吗?」少年一脸正义凛然的反问。黑鳶再度觉得自己真的摸不透文科生的想法,放弃探究原因:「无论如何,作弊就是有错。」他不是苛刻,但并非所有错误都能因为有苦衷而被宽容。「是,我知道。」少年并没有辩解,低下头道:「我会去跟她说的,老师能不能先不要记她过?」黑鳶本来就没有想处分双马尾的意思,顶多把双马尾叫来骂两句就够了。但是,他对少年这种装模作样的姿态有点不爽。想要让他狼狈的露出侷促的表情。「我不处罚她,」黑鳶半挑衅的瞇眼:「你代替她如何?」他知道这有点幼稚,但憋着一股气就是不痛快。没想到少年抬起头,琥珀色眼眸竟流过欣然:「好啊。」「你是受虐狂?」黑鳶有些意外,他以为少年会打退堂鼓,看来这人比自己想像的更表里如一。少年平和的微笑,黑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学校喷泉的白色微笑天使雕饰。「求仁得仁,又何怨?」「……」黒鳶知道每个字分开的意思,却不懂整句话的含义,只觉得少年此刻散发着一种中二的圣光。反正他的专长从来就不是语文,听不懂就当没听到好了。「我姑且就同意吧,你叫什么名字?」「秦睦安。秦朝的秦,和睦的睦,安定的安。」秦睦安有点无奈的自我介绍:「高二五班六号,我是班长。」「很好。」黑鳶对于秦睦安的诚实挺满意:「明天第二节下课,我在学务处等你。」「好。」依旧是温温和和纯真善良的笑脸:「老师再见,路上小心。」黑鳶付了钱,走出喧闹的小店,一边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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