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1 / 3)
柳枝枝连忙摇头,“不用了谢谢!”钟嘉诚没搭腔,直接跟老爷爷说,“老师傅,我那份给她。”“小姑娘,你看这小伙人多好!”“”柳枝枝扯了扯嘴角,小小斟酌措辞后折首,“真不用了。”随后她又别回去和老爷爷说,“没关系的,那我再要一根烤肠,两样东西分到两份里面就好的。”“好嘞,爷爷一会儿给你分!”初雪没跟孟老板一块儿,跟钟嘉诚在这里干站着难受。柳枝枝不顾右侧两道迫切观察她的余光,打招呼说一会儿来取,往旁边小摊上走。“枝枝。”夜里气温零下几度,走这么快甩掉一个瘸腿的人,加上最近钟嘉诚也没在她跟前晃悠,柳枝枝确实有点于心不忍。她停下脚步,转首,就看钟嘉诚通红的右掌死死握着拐杖,用力的骨节青白瘦削,双腿吃力地左走右跳,急匆匆追上来。“你慢一点。”柳枝枝生怕他一个趔趄,再给摔地上。钟嘉诚紧蹙的眉间一松,脚下微缓,步子也稳下来。“你怎么在这儿?”柳枝枝只当扶老奶奶过马路,在旁边摊位抽了个高脚凳给他坐。钟嘉诚没坐,而是360度环顾周围,边说边看,“偷溜出来的。最近在医院养得嘴馋,想起来之前你说这边有家苕皮,我溜出来看看。”“”处处不提她,又处处都跟她有关。柳枝枝一个头两个大,只好扭头眺望着旁边几家摊贩卖的小吃。脚下噔一声,她眼神下移,钟嘉诚右手扶着拐杖,坐在高凳上。估计没找到能放拐杖的地方,他便轻叹一声,换成左手握拐杖,而后道,“你怎么大晚上出来了?”“我找”想说找孟老板,那么眼前事实就会变成她找孟老板的中途,还陪钟嘉诚小聊片刻。搞得孟老板不重要一样,也让他见缝插针,得寸进尺。转睫间,柳枝枝在脑袋里飞速查找一番bag,最终摇摇头,没再说话。“是找你的孟老板吧。”钟嘉诚昂首看着她,眼尾略弯,眸光闪烁。说不是,显得好像他俩天天闹矛盾,让他这个外人看笑话。柳枝枝便轻语,“买小吃。”会在这里碰到她是歪打正着。能小聊一会儿便如同这场天外飞来的稀零雪花,令钟嘉诚始料未及。稀薄的雪粒没有翻滚的黑云,肆虐的狂风。和等苕皮的空隙一样,都是一个刷条短视频的功夫。短暂,平淡,浮光掠影,注定不会洋洋洒洒。此刻的钟嘉诚压下心中苦闷,集中注意力在柳枝枝身上,珍惜这份上天赏赐他的初雪。她不遮不掩,引领对着路灯一顿狂拍。夜晚不好聚焦,屏幕上一片灰扑扑的白颗粒感,雪花半点没有。柳枝枝苦恼地收回手机,沉首拉动参数。脖子上的burberry围巾跟着下滑一圈,落在她后腰上,钟嘉诚抬手,拉起那截围巾流苏。胳膊才举到一半,柳枝枝飞快从他手里夺过去,连连后退,“你干嘛扯我?”三米开外的距离,她语气很凶,眼神警惕,好像他是什么乱臣贼子。喉咙被那些药丸堵着,钟嘉诚气流停在半腰,惘然若失。视线里柳枝枝拍拍围巾,像甩掉什么脏东西那般,随后捆到脖子上。任何一个人隔着老远,一看便知她现在脑袋着火,极其烦躁地往苕皮摊走。钟嘉诚干咽酸气,撑着拐杖起身,嘴皮子轻碰,和当初柳枝枝在办公室挨训一样,呢喃自语,“枝枝,你围巾掉了,我帮你戴上。”紧接着柳枝枝又拉起围巾一头,不顾摩擦时起静电后,浮在空中的乱发,快速绕两圈,扯下围巾,拉好两头长度,随后搭在左边小臂上。和烤苕皮的老爷爷说完话,柳枝枝继续举着手机拍雪花。钟嘉诚站在远处,看她时不时抬头低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老爷爷喊,“小伙子,你的烤苕皮加折耳根好了。”钟嘉诚应一声,跛着拐杖过去。与此同时,柳枝枝步伐右迈,自觉与他保持距离。接过东西,钟嘉诚转身时看她一眼,快速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对着虚空说,“苹果夜景不行。打开闪光灯,拉低曝光,打开实况。”语音完毕,他侧身往左走,两人方向渐渐拉远。寒风凛凛,风衣吸水性强,少量雪花不时落在他的身上。600毫秒的弹指之间,纯洁无瑕的雪瓣已经飞灰湮灭。时间快到钟嘉诚没来得及数完,肩头这片片状冰晶到底有几瓣,可爱又有趣的柳枝枝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到达停车处,他再次回头,远处的小吃街灯火阑珊,党入伏对光而立,一袭及膝黑色廓形风衣,展现完美身材比例。他脖子挂着格纹围巾,后腰上缠着两条弯曲的羽绒服白袖子。细碎的小雪落在党入伏发顶,钟嘉诚身体跟着哆嗦。下雪了,他也冷他只能瑟缩着脑袋,在助理的帮助下钻进车里,任由心痛和委屈感一点点啃咬他的心脏。车里暖气十足,很快稀释掉钟嘉诚满身死冷死沉的体温。冷热交替,使得他眼眶酸涩地半垂着,按下半截车窗。驶入车流,助理汇报情况,“钟总,刚才钟望男朋友打电话给我,是钟望的声音。他整体特别抵触,把您父亲交给他的房本和银行卡都退回来了,说不回去过年。”“知道了。”钟嘉诚望着窗外。此刻有几辆改装摩托的几道变色灯光刺入眼眶。红黄蓝绿明明灭灭,强烈眩目,嗡嗡声里流光瞬息。钟嘉诚再也忍受不住,手里烤苕皮往副驾驶座一丢,掸掸身上不存在的雪花。围巾是党入伏的,他什么也没有。闭眼关上车窗,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来一板盐酸丁螺环酮片,比平日里多吞一片。喉咙干滚药片,钟嘉诚右肘撑着车边扶手,依旧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几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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