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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粥事件(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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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四肢健全、身强体壮、外表优越的孩子,党入伏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于她们这种管理人员来讲,保育员是一个职业,她们赖以生存的工具。她们的行事作风也更趋于工作化。没有人不上班摸鱼。她们和很多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甩手掌柜”班主任,别无二致。大染缸里心理扭曲,言行举止不当的孩子不在少数。工作人员到点上班,下班走人,不会加以管束和教育,不会费心引导孩子们走往正途。在此情况下,大多数孩子都没有一个健康的自我人格。福利院最大的问题是人口流动,社会资源与医疗保障。只要领导检查过得去,每个孩子都完好无损,能交差就好。政府拨下来的款都攥在保育员手里,再由保育员分给每个孩子。账是透明的,要上交给相关负责人员。不敢明里使坏,她们暗地里经常克扣孩子们的生活费,私吞社会送给孩子们的东西。很多本身应该是保育员的职责,填表格、搬货物、接送孩子们上下学她们都交给党入伏去做,再给党入伏每周多奖点儿生活费。院里的奖惩措施很随意,他们会区别对待孩子们。其中,嘴甜的孩子更讨人喜欢。会表演的孩子能和社会上的爱心人士打交道,偶尔能收到他们送来的小礼物。院里拉帮结派,以强欺弱的现象数不胜数。所谓的公序良俗,都握在掌权者手中。除了保育员这类管理人员之外,小社会里的强者就是公序良俗。很多没能力的残疾小孩为了不被欺负,拿自己的钱供奉给大哥。养父张武林打死人被判死刑后,党入伏第二次入院,开始那阵子有手脚不干净的孩子偷摸他的东西,他没少跟人打架。新仇旧账一起算,他把六岁之前院子里欺负过他的人,打了一个遍儿。别人打架是私下背着人群打,他是当面打。一个人打十几个,管事儿的人拉都拉不住。6岁被张武林接走,党入伏在他的魔鬼训练下苦练格斗七八年。头一回打架时,党入伏手上没轻重,其中两个初中生小半个月下不了床。后来有几个不怕死的孩子来阴的,往他鞋子里放针;在他被子上撒尿;骗他有人找,给他锁在房间里来一个,打一个。党入伏打到没人再敢招惹他为止。次次与众人的拳脚相碰里,他搏杀出来一条活路。他从混口饭吃,逐渐变成院里的一枚定海神针。有他参与的事情,孩子们敢怒不敢言,宁愿自己背亏,也不敢上前同他叫嚣。以暴制暴不对,但在那所动物世界里,这是能够让党入伏平安长大的唯一办法。他还有李阿姨的兔唇女儿安安要照顾。在这座处处充斥着勾心斗角和条条框框的疯人院,党入伏心如锅煎,每天都要剖开一层身上沾染的灰尘和死皮,反复为断壁残垣的灵魂注射早已腐烂发臭的零散脏氧。好在后来有对外国夫妇领养安安,党入伏没了最深的羁绊。孟奶奶给她递纸巾,“枝枝,均子到院里找阿侦时,说他养父母本来想领养阿侦,看到档案后觉得我们阿侦品行不端。”柳枝枝擦擦眼泪,“为什么?孟老板明明那么好!”“每回有好人家想领养阿侦,那两个王八羔子就给人家看她们一早准备好的违纪资料,往阿侦身上泼脏水。那些比阿侦混的孩子都被领养了,他还没人要啊!”年龄越来越大,距离18岁离院不剩几年。党入伏需要考虑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过。世间所有关系都是等价交换,人不能没有价值。这是上一个养父张武林告诉他的。万般提防保育员的差使,党入伏见一个寄养家庭堵一个,直到碰到孟彰。“枝枝,你别哭。”柳枝枝听得泪眼婆娑,一直溴着鼻子。孟奶奶安慰她,“阿侦要知道你哭了,他心里也难受。”“嗯”柳枝枝昂首憋回眼泪,嘴里轻轻吐气,“我不哭。”说着不哭,柳枝枝又哇一声,大放悲鸣,嘴里黏黏糊糊,字音破碎,“他他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啊?”没几个人愿意吐露自己劣迹斑斑的过往,孟侦骄傲且执拗,渴望爱又恐惧离开。孟奶奶揽着小泪人儿,把她放在肩头靠着,“阿侦是个脑子特别混乱的人,心里拧巴,不爱说话,不太懂女孩子注意的东西。你别抛弃他,他都会改。”“嗯”柳枝枝肩头颤栗,红着眼睛呜咽道,“我不离开他。”“好了,不难过了枝枝。”强忍泪水,她抿嘴抿得脸都扁了,深吸一口气说,“奶奶,谢谢你们把孟老板教育得这么好。”孟奶奶笑笑,“阿侦本来就是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嗯”柳枝枝转动眼珠子,使劲儿收泪。咚咚两声,门外传来孟侦的声音,“奶奶,我!”“等一下等一下。”柳枝枝连忙起身,丢掉桌上这团裹着鼻涕和泪水的湿纸巾。“算了奶奶,我先躲卫生间,还是您开门吧!”说着她拎包,逃之大吉。一心扒门缝听门外的动静,孟老师说等下孟茱过来,问奶奶今晚想吃什么。嗡嗡。柳枝枝打开手机,也是孟侦。那头问:【下面还是疼?】e,我谢谢你哦柳枝枝顺水推舟:【痛!】没有催促声,她不急不慢地整理仪表,补好妆容后推门而出。“枝枝,你和阿侦一起去大品房看看。”孟奶奶嘴上赶人,眼神示意她。“好。”随后孟侦提起床头那份赠送的白粥,牵着她出门。走到楼梯拐角处,他终于能问,“特别痛?”话音带着愧疚和歉意,传到柳枝枝左边恶魔,右边天使的耳壁。抬首,孟侦在她左侧站着。于是柳恶魔打败天使,占领她的声控区,“痛!”急得孟侦东西没扔,背着她回车上。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柳枝枝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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