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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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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同事严蕾在钟总办公室外面不停打转,分针跑完半圈,才看到柳枝枝匆忙跑过来。不顾其他同事的窃窃私语,她一把拉住柳枝枝,小声凑到她耳边,“钟总发火了。”柳枝枝护着手里那杯拿铁,错乱的呼吸都顾不上大喘,连忙问,“怎么回事?”严蕾带她到隔壁走廊,面色颇为同情,“你凉了枝枝,他让你以后都别过来!”“真的假的?”柳枝枝惊讶地张大嘴巴。“我刚刚在楼下碰到上次那个难缠的客户了,解释一下就好的。”“不是,钟总今天好像不太开心。”严蕾看得云里雾里,具体的她说不清楚,“哎,反正,你先别进去碰他霉头了。”柳枝枝眼不红心不跳,反倒安慰严蕾,“没事啦,喏!”她晃晃手里的冰拿铁,眯着笑眼,“我不在谁给钟总带咖啡啊?”这是实话,钟嘉诚每天早上必须要喝到柳枝枝做的拿铁,楼下买的都不行。帮严蕾整理好胸前的挂牌,柳枝枝换上包里的高跟鞋,抬步往钟总办公室走,面上临危不乱。身后办公区的同事们都跟着咬紧牙关,为她打捏把汗。咚咚,里面没有人应。柳枝枝继续咚咚两下敲门,换上明朗的声音,“钟总——是我,柳枝枝!”里面依旧没有声音。柳枝枝扭头,同事们面色沉重,整间办公室跟着陷入浓浊的灰色眩波。熟悉的几个同事,闭上眼摆摆手示意,让她不要进去上赶着挨训。柳枝枝没对上信号,伸手指着方向问同事们,“钟总办公室有人吗?”严蕾阻止她,“你先别去!”不说话表示不拒绝。钟嘉诚对她向来如此。柳枝枝转身,直接推门而入,换上轻快的声音,“钟总,您的咖啡来啦!”“滚出去!”这道男声不大不小,语气十分不耐,精准朝着柳枝枝脑壳上打。柳枝枝面色慌乱一瞬,身体僵在原地。办公桌前的钟嘉诚,一脸阴翳,金丝眼镜下的那双漂亮凤眼也跟着变得锋锐。柳枝枝早已习惯她上司偶尔的坏脾气,深呼吸后重新换上笑脸,迈着小步一颠儿一颠儿走过去。她从办公桌的抽纸盒上抽一张纸,贴心地擦干净瓶身的水珠,轻放在桌上,“钟总,我这不来了嘛!”钟嘉诚垂眼,对着面前离他30公分处的这杯冰拿铁。杯里冰块全部融化,一次性瓶身原本漂亮的棕白渐变色冰拿铁,早已被它的饮品师晃成黄泥泛滥的深土色。看他抬手拿起拿铁,柳枝枝总算缓口气,眼睛跟着他修长的手指转动,小声提醒,“小塞子还没开呢!”嘭——拿铁被男人丢进垃圾桶里,柳枝枝身体跟着颤栗。钟嘉诚盯着她,“你知不知道自己迟到多久了?”“我是不是昨天才说过,以后见了他们公司的人别搭理就好?”这双眸子里压迫感十足,吓得柳枝枝无声回答,“你没说”昨天钟嘉诚让她出去办事,她没参与会议。柳枝枝漂亮的双色瞳孔跟着肩头垂缩,紧了紧手里攥着湿纸团,手心沾着几粒纸屑碎沫子。“你是第一天上班,不懂职场规则?”钟嘉诚两道俊眉之间散着那股子烦躁,长叹道,“白教你了。”带着失望,嫌弃。她像一个碍手的包袱。柳枝枝忍着不快,低声解释,“钟总,是那位小公子非耍赖,说两份财务报表有问题,刚才盯着我,让我每个数据挨个给他核对。你昨天”咚咚。话被打断,柳枝枝跟随他的目光,转首往后看。敲门的人是大老板秘书。玻璃门外的办公区,还有几颗望眼欲穿的脑袋,个个神色担忧。钟嘉诚摘掉眼镜,抬指揉眉心,沉声训斥,“你看看自己办的这堆子破事儿!”垃圾桶踢到桌下,他冲柳枝枝摆手,“手头上工作跟严蕾对接一下,写份一万字的检讨,中午下班前交给我。停职期间好好反省。”停职????可是今天是柳枝枝从事助理工作的第600天,她要向钟嘉诚告白的日子。本来她都约好了,晚上去看教授,回去一起吃饭。第一天实习时,她忙到晚上九点半才下班,电梯门口垂头丧气。工作时她和钟嘉诚无法最简洁高效的沟通,总有种难以言喻的天堑般的差距,她的理解能力有待提高。那会儿钟嘉诚也是新官上任,耐心安慰她,等她工作到第600天,差不多累积到5000个小时,一切自然会更好,他们工作之间交流一定默契十足。钟嘉诚向她分享知识时,眼里的真挚和喜悦,包括娓娓道来的声音,都有种很强的亲和力和包容性,将她心里的不安和无力感驱散大半。柳枝枝那晚开始默默憧憬着,等工作到第600天,她就向她从大三到现在,整整暗恋4年的钟嘉诚学长表白。千盼万盼等来的第600天,却是她工作岗位上的一个句号。一切打得柳枝枝措手不及。临近下班时间,手机上大学群的消息震个不停。柳枝枝不耐烦地调成静音,开始摆烂,拿出抽屉里没吃完的番茄干补充能量。上午钟嘉诚公事外出,到现在也没回来,怕是早已将与她的约定忘到烟消云外。对话框左边全是刺眼的语句,借由张教授60大寿生日宴的话题,发表他们藏不住的窥探欲和好奇心。昨晚她还梦到和钟嘉诚共进晚餐,如今只剩屏幕上不断加剧的冷嘲热讽。“枝枝,优盘真是你拿错的吗?”严蕾脚尖转动椅子,凑到她身边问。柳枝枝神色怔怔,耷拉着眼皮,半盖着双色瞳孔。这双细长的柳叶眼,最外壁的巩膜颜色天生与众不同。左眼外圈浅蓝,右眼外圈带黑,配上瞳孔两颗亮晶晶的小黑点,自带幽谧的洋娃娃之感。“啊?你要辞职?”严蕾看着眼前文档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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