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 / 2)
侧殿明间,建元帝坐在上首,赵端宁和赵启临皆陪同在侧,便是平日里甚少出现的肃王此刻也坐在这殿内。陆彦一个臣子受伤,不仅皇帝在此处守着,连公主皇子皆在此处一同守着。赵启临微垂双眸,敛下眸中思量,他意识到如今这情形有些不对,刚才赵端宁指着陆彦后腰的一处胎记,露出十分惊骇的模样,连父皇都少有的露出震惊神色。如今父皇召郑氏来此处又是为何?赵启临暗暗思量,但他无论如何也寻不到突破口。而另一边,郑氏奉命前来,她上前行礼后,赵端宁走到她身边:“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郑氏不解地看向赵端宁,她跟着赵端宁进了内殿。温然看见她们走近,起身行礼,赵端宁示意她退让到一旁,她拉着郑氏走到床榻边,让她看向卧在床榻上的人。郑氏早听闻是陆彦替陛下挡了一刀,现下她看着陆彦面色苍白地俯卧在床上,心中不由微紧:“他这伤势严重吗?”“幸好背上刀伤不深,且刀刃上的毒已解,于性命无碍,不过我让你看的不是这个。”赵端宁说着,她弯腰将陆彦身上盖着的被子揭开到腰际,又将陆彦上身的中衣往上移了移,露出他后腰的一处胎记,赵端宁指着那处胎记,问郑氏:“你看看此处胎记,是否眼熟?”郑氏顺着赵端宁的指向看向那处,在陆彦后腰左下的位置有一处红色的胎记,那胎记形状有些肖似狼形。郑氏看到那红色胎记,她瞳孔一缩,猛地上前两步靠得更近,赵端宁适时在她身旁提醒道:“我记得,宴儿身上也有这样的胎记。”郑氏终于明白赵端宁的意思,她声音颤抖不可置信地道:“这……这怎么可能?他身上为何会有同样的胎记?对,就是这形状,我记得宴儿身上的胎记与这形状一模一样,难道……难道他是我的宴儿?”郑氏惊疑地向赵端宁询问,她仔细看向陆彦的脸庞,试图在陆彦的眉眼寻到赵宴年幼时的模样。赵宴遇刺时才不到十岁,如今十二年过去,他的样貌变了很多,郑氏不确信陆彦是否是她的儿子,但她心中又莫名觉得,这胎记不可能是巧合。郑氏的声音不低,不止同在内殿的温然听见。此刻建元帝已走到内殿门口,肃王和赵启临紧随其后,赵启临万分清晰地听见那声“宴儿”,郑氏口中的宴儿除了赵宴还能有何人?赵启临再也无法遮掩神色,他愕然向前看去。赵宴,他怎么可能还活着?陆彦怎么可能是赵宴?!在场的人无不惊骇。建元帝走进殿内,赵端宁往后让开位置,她低首对建元帝建议道:“父皇,我们不能仅凭一块胎记就断言他的身份,如今皇嫂既然在此,不如滴血验亲,看看此事是否是巧合。”建元帝凝视着陆彦的脸庞,片刻后他沉声道:“吴康顺,你去准备。”吴康顺是皇帝近前最信任的内侍,他颔首应是,转身出去亲自准备清水与银针。这么一段不长的等待时间,殿内气氛却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来。温然早已退到最远的位置上,她看不到陆彦。如今她心中方才确信,林中护驾一事应在陆彦的计划之内,他只有受伤才能让他后腰上的胎记理所应当的被发现。她刚刚根本不必那么急切。这是陆彦的计划,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受重伤?只是她被蒙在鼓里,被担忧冲昏了头脑。温然垂眸,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陆彦身上,反而没有人去注意她,如此她也不用怕露出什么破绽来。陆彦应该也不想她添麻烦吧。温然沉默着,她站在这最远的位置上,不用演戏不用佯装惊愕,只是心里似乎有些空荡荡的。她明明身在此处,但好像根本融不进去。吴康顺很快取来清水与银针,郑氏最先刺破了自己的指尖,她朝着碗中滴上一滴血,接着吴康顺刺破了陆彦的右手中指指尖,又一滴血溶进清水之中。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那碗清水,直到他们看见那两滴血在清水中相溶,室内一瞬静得落针可闻。赵启临瞪大双眸,他捏紧双拳,第一次在建元帝面前失仪:“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赵宴?赵宴分明已经……”“五皇弟,慎言,”赵端宁打断赵启临的话,她眸色微冷,“当初我们并未寻到宴儿,如今又有这两滴血相溶,他的真实身份再明确不过,他就是赵宴。”赵启临觉得这实在荒谬,他心中惊骇愤慨不已,赵端宁将他的话结结实实堵了回来,他自知不能再失态,退了一步低首道:“是儿臣失态了,儿臣只是太过惊讶,才一时失言。”赵端宁淡然移开目光,她看向陆彦,语气一柔:“只是不知,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先前与我见了那么多次,竟是全然未认出我,也不知他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郑氏看向陆彦,眼泪夺眶而出,她想要触碰陆彦又不敢,犹豫许久才握住陆彦的手,她看着尚在昏迷中的儿子,声音泣道:“我竟不知,竟不知你就是宴儿,我怎么能没认出你?怎么能……宴儿,我的宴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娘一直不相信你不在了,如今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宴儿……”郑氏哭倒在陆彦床榻前,赵端宁也忍不住侧过身子去抹泪。肃王看向陆彦,他仔细端详片刻后道:“我从前见过他,只是那时我不曾多想,如今仔细看看,他的相貌确实和皇兄有些相似。”所有人都默然皇太孙已死,肃王也不例外。他早无争储的能力,也从未有过争储之心,但他看得分明,无论是赵启临还是赵启寒,都抵不过皇兄半分。如今皇兄长子尚在,或许这就是天意。建元帝沉默而立,无人敢去直视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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