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 / 2)
? 隔着花窗, 温然看向陆彦。陆彦神情温润专注,他的一言一句仿佛都是肺腑之言,不曾有半分让人犹疑的可能。他说是“一见倾心”, 便让人相信真是“一见倾心”,言语间的真诚与温柔让人信服, 让人心动。温然深呼一口气, 才勉强安抚住胸腔里四处乱撞的小鹿,她稍显紧张地握住腰间的梨花玉佩,还是担心父亲的态度。不知是不是她目光太过明显,陆彦目光稍稍一移,他透过屏风的边缘, 与在花窗外的温然视线骤然相撞。他神色不变, 目光却似更加柔和下来。温然呼吸一滞,不知是紧张的, 还是被人发现偷看的羞窘, 她一个转身,背过身子躲离花窗。前厅里的话语不歇。温然没有离开很远, 她不敢再待在花窗那里, 静静站在长廊下等着消息。温明妍不知在想什么, 也站在一旁等候。她平日不管是讽刺还是好言好语, 总是要多说上几句话, 如今却是沉默得很,垂眸不看温然。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花厅里温秉丞和秦氏起身去送陆老先生和永嘉公主, 陆彦陪同在侧一起离开。秦氏离开时, 向身旁的侍女秋菊使了个眼色, 秋菊脚步放慢些, 待到温秉丞和秦氏离开,方才转身朝前厅后面去。温然正欲着人去问,便见秋菊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她先是向温然和温明妍分别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贺:“夫人让奴婢来告诉大姑娘一声,老爷和夫人已经应允陆公子的求亲,奴婢给大姑娘道喜了。”温然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今日提亲这事顺利得超乎她的想象,她虽然心中欣喜,但还记着温明妍在一旁,面上神色没有太过喜悦。温然看了苏合一眼,苏合拿着一个荷包走上前,塞进秋菊手中,秋菊欢欢喜喜地接过,她又接连说了几句吉祥话,温然浅笑着应下。秋菊一离开,长廊这边就只剩下温然和温明妍两人。温明妍此刻才抬头看向温然,她目光复杂,温然一时分辨不清她到底是怒还是怨,她摆了摆手,两人的侍女皆退到稍远处。温然启唇道:“二妹妹,我知你的心思,但是如今这门亲事,我不能让。”温然甚少在温明妍面前这么坚决地说话。温明妍见惯她温和有礼的一面,她心中原本堵了许多话,被温然这么一堵,竟不知从何说起。她知她任性,知她骄纵,也知她这些年过得要比温然自在许多。更知若无今日陆彦的提亲,温然会落到什么境地。但她终究喜欢着陆彦,怎么可能丝毫不介意?“你是在挑衅我吗?”温明妍不满意地道。温然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将话说清楚。二妹妹如今知情达理,应当明白我如今的处境,也明白这门婚事对我的意义。你我是姐妹,有些话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你若真的心中有气,也可尽数说出来,我不会介怀。”温明妍闻言,心中气恼又添憋闷。温然浅淡笑着,这是她作为长姐一惯在弟妹面前的神色。仿若她很是宽和,而她这个妹妹只会胡搅蛮缠。是,她从前是任性,是糊涂,但她还不至于蠢到去抢一个心里没有她的男人。“温然,你真的很讨厌。”自上次云济寺受罚后,这还是温明妍第一次这么明确表达她的厌恶。温明妍说着讨厌,眼里却没有从前那种真切的嫌恶,她上前一步,气势凌然地道:“母亲说过,绝不能为了一个男人丢了脸面与自尊。他陆彦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光?这世上喜欢我的人多的是,我何必将心思放在一个不喜欢我的人身上?我又不傻!”温然听见最后一句,眸光微诧。温明妍不悦地道:“你惯是如此,在母亲面前装得得体宽容,衬得我仿佛任性无比。今日他既是来向你提亲,你高兴便好,不必牵扯上我,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出什么端庄长姐的形象,日日如此,你也不嫌累。”“你高兴便笑,不高兴便不笑,何必在我面前强颜欢笑,仿佛我逼着你似的。”这是说前几日温然明明心中忧虑,却还在她们面前装出一副无事模样来。明明说着埋怨的话,却不再似从前那般字字带刺。那个任性的小妹妹终归是长大了,她渐渐看得懂别人的处境,也明白有些人终究与她没有缘分。既没有缘分,那便放手。温明妍说完不再看温然的反应,转身疾步离开。温然看着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眼中笑意渐浓。她刚刚故意那般说,想着温明妍真要骂上几句,若这样能让温明妍放下心结,她听着便是,谁知引出温明妍这么一段话来。她听得出温明妍话语中别扭的关心。从前她预想的情形如今一幕也没有发生,便真如陆彦那日所说,无人能相阻。好似遇见他之后,再难的困境,她也能轻轻松松跨过去。她只需站在原地,什么也不用做,他自会帮她扫清眼前一切的障碍。这种感觉,带着些不安,却又忍不住让人生出贪念,这样的轻松惬意,谁不喜欢呢?温然回去的路上,脚步轻盈了许多。
她回到春雪院不久,苏因抱着一盆栽走了进来,温然抬眼一瞧,发现是一盆粉色月季花,如今花苞开了大半,花朵艳粉如傍晚天际流云,让人眼前一亮。“这是你先前出去买的吗?”苏因将盆栽放到桌上,温然伸手抚摸花瓣,一边问道。苏因俏皮一笑,故作神秘道:“不是哦,奴婢也是刚刚拿到这盆花呢。”“那是从何处来的?”温然注意力都在花上,还没听出苏因话语中的揶揄。苏合无奈摇头笑了笑,她一边添茶,一边道:“这是刚刚陆公子派人送来的,陆公子说这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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