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 / 2)
秦氏拨着茶盏,淡淡应了声是。温秉丞见她不欲多言,起身离开,临走前似无意道:“若是早知现在,当初便不该接她回来。”秦氏闻言,拨着茶盏的动作一顿,她抬头看向温秉丞远去的身影,目光中透出些许嫌恶——与温秉丞夫妻做得越久,她越能看清这个人是如何凉薄,满心只有利益,亲情二字在他心中所占地位太少。她当初也不知怎么瞎了眼,在明知他已有妻子的情况下,还是满心想着要嫁给他。只是温秉丞的原配夫人命薄,在他高中后不久,上山采药时意外落崖身亡,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儿。那女孩儿便是如今的温家大姑娘,温然。温秉丞那时满心想着要娶秦氏,想借秦家的势高升,又怎么会愿意让女儿成为他的阻碍?他将女儿丢在永州好几年,一直等到温然八岁那年,他像是终于想起还有温然这么一个女儿,便命人将她接了回来。起初因为前些年的薄待,他对温然很是上心,衣食住行处处在意,但不过半年,他的父爱就淡漠下去,许是觉得对温然的补偿已经足够,再不像先前那么关注这个女儿。秦氏一直冷眼旁观,便越发觉得温秉丞凉薄无心。如今听到温秉丞这么一句无意的话,她更加觉得反感。温然虽非她所生,但这件事错不在她,只能说这世道不公,明明退婚是男方的错,女方却仍要承受非议。秦氏这么想着,目光落到一旁的锦盒上——那里面放着当初用来与齐家定亲的信物,如今两家亲事已退,定亲信物自要归还。“派人去请大姑娘来玉槿院一趟。”秦氏起身道。作者有话说:开文。预收《君绾卿色》,喜欢可戳专栏收藏哦。文案:景府嫡女景谙琼姿花貌,她与靖宁侯府世子裴昭指腹未婚,人人皆道郎才女貌,是为佳配直到景谙做了一场梦,梦中她被人陷害,险些失了清白,反被人诬陷是她不知羞耻勾缠在先一向温柔待她的裴昭不信她,往日处处维护她的长姐满眼失望地看着她,平日里宠爱她的祖母要她认命她仓皇无措之际,却撞见裴昭和长姐互诉衷情她的悲凉无助,反成全了他们的一片痴心景谙从梦中惊醒,但此时她已被人算计中药为避免陷入梦中的困境,她慌乱之下闯入一间厢房躲避那身着玄青暗纹锦衣的男子站在她面前,门外是周府仆人的询问,他神色淡漠,眉眼冷意凌然景谙压下害怕惶恐,泪光盈盈地望向他,她伸手勾住他的衣袖,低声求他:“求王爷救我。”她知道他是郢王,世人都说他心性冷酷但他曾从叛军手中救下她,她信他会救她,如今也只能求他救她郢王褚漠丰神俊朗,战功卓著他于叛军围城之中护新帝登基,大权在握京都人言他不近女色,贵女们为郢王妃之位各施本领之际,宫中一道赐婚圣旨,景家之女景谙成了郢王妃众人都在猜测景谙是如何施展的狐媚之术,却不知景谙亦是惶恐只有褚漠知道,自他回京之时,睡梦中不时出现的少女是如何婉转唤他名字,如何令他彻夜难眠他本是无意,但最终还是起了意动了心阴云渐散,春日里和暖的风携着雨后的草木青香穿堂而过。温然一路从春雪院走到秦氏所在的玉槿院,女使将她引进西侧间,而后规规矩矩地退下。正房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上首身着绛紫色牡丹云纹缎裳的年轻妇人正坐在软榻上,她单手撑着额头闭目小憩,听见动静才缓缓睁开眼睛。身着淡蓝色罗裙的少女脚步轻缓地走上前,她才十七,正是颜色鲜妍的年纪,加之容貌出众,一张芙蓉面不施粉黛也如朝霞映雪1,轻易便能让人恍了神。也正是因为这琼姿花貌,才能让肃王世子对她一见钟情。只是那样的情意终究太过浅薄,少年人心思不定,以为那份喜欢能够天长日久,求着肃王妃来提亲,却偏偏在这之后遇到自己的心上人,不顾女儿家的颜面,将这门婚事给退了。秦氏还记得第一次退婚时,温然面上露出少有的惊慌,然而等到这第三次,她面上已不见惊慌与无措,上前恭敬又温顺地行礼:“母亲堂安。”这也是秦氏最为欣赏她的一点,不因为他人之错去自苦,这日子才能过得更顺心。“坐吧,”秦氏声音和缓,她示意曹嬷嬷将那份退还的定亲信物放到温然面前,“想必你也知道齐家退亲之事了,这是你们当初的定亲信物,你自己看着处理,至于齐家送来的那些歉礼,等会儿我会让人搬去你的院子。”秦氏向来不说假话,她既然说要将齐家的歉礼给温然,那就是给。当初肃王府退亲,肃王妃觉得对不住温然,派人送来的歉礼极其丰厚,府中的两位姨娘看着很是眼热。按理说秦氏可以把这歉礼充入中馈亦或是收进她自己的库房,但她偏偏没有,她让人把肃王府的歉礼如数送到春雪院,一分一毫也没占。
温然不像府中其他的姑娘公子,她生母早亡,与父亲关系也不亲厚,在府中算是最没有依仗的姑娘,秦氏这个主母若真得想拿捏她有的是办法。但是这些年过来,温然也看得清楚,她与秦氏的母女情分虽不深,但秦氏为人做事公正,对待庶子庶女一视同仁,对她这个原配之妻留下的女儿更没有欺辱的意思。温然有时候甚至觉得,她的父亲还不如秦氏这个主母。“多谢母亲。”温然起身道谢。秦氏点点头,示意她坐下:“今日这事怪不到你头上,但是都城人多口杂,免不了那些议论。后日你与我一同前去云济寺祈福,在那里多住些日子,山中寂静,远离俗世,你也可以宽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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