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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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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糖糕。”“待会儿多抢点铜板到镇上去买。”程石顺手把空竹箩递他手上,踩着木梯跟屋檐同高就不走了,木板墙只有两指厚,他不觉得有砖墙牢固。“上屋顶上去。” 下面有人喊。程石当没听到,往竹箩里抓一把往下撒,看胖墩举着竹箩在空中接而没去地上捡,他觉得这小孩还挺机灵,特意往他那边撒了两把。他撒得尽兴,下面的人也捡得尽兴,箩空挂鞭响,雨点也落了下来。听着雨点打在屋顶的噼啪声,闲适的小两口坐在廊下煮起了茶,银丝网上烤的桃脯表皮微黄,茶的清苦里混进一缕缕甜香。杨柳咬开微烫的桃脯,沁甜的果香彻底压倒了淡淡的茶香。“好久没煮茶了。”提下茶壶沏两盏茶,程石剥开石榴,石榴皮放在火上烤,苦涩的青皮味冲淡了果脯的甜。

“你也好久没作画了。”作画是消遣,是借画抒情释意,程石觉得他每天活的充实又真实,没那个念头作画。但在看到杨柳起身在廊下走动时,他心头升起了可惜的念头,风吹衣衫响,衣衫遮盖的弧度露了出来,他该在她还没做娘前给她作幅画的。桌上的茶一口没动,一直到泥炉里的炭火烧尽,也没人再回来。“你作画就作画,把我赶出来是什么意思?”杨柳不满,但她再不满,书房门也还是无情的在她面前关上。她扒着门缝往里瞅,又走到窗边,戳破窗纸,只见程石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你最好是有事。”杨柳忿忿,转身回卧房,不冷不热的下雨天,太适合窝在床上睡觉了。在噼里啪啦的雨声里,不见虫鸣不闻狗叫,程石闭眼仔细回想了下他跟杨柳相见相识和相知的这一年多,最终选择了他印象里最深的一幕落笔。雨什么时候停的他不知道,在看不清颜料的颜色时才发现天黑了,程石找出蜡烛点燃,往外看了眼,再看看桌上即将完工的画,活动了下指根,拿起毛笔继续上色。“你不吃饭了?”杨柳踏踏走进后院,见书房有了光亮她再次走到窗边,“画的什么啊这么入神。”程石听到声没抬头,“你们先吃,给我留两碗饭在锅里。”脚步声离开,他满意的直起身欣赏墨迹未干的眼睛,这是他画过的最传神的一双眼。前堂,饭菜已经端上桌了,杨柳坐过去端起碗,“我们先吃,不管他,待会儿把饭菜给他温锅里。”“画的啥?茶饭不思了。”春婶拿了个空碗把还没动的菜分拨出来,往后院看了眼,“小时候要这么用功,哪还会挨他娘的打。”杨柳吃了饭又回后院看了眼,书房里只有毛笔笔杆碰在瓷碟上的响声,她进屋拿洗漱的盆和布,拎着换洗的布鞋去偏院。缺了一角的月亮露了出来,清冷的夜色里,瓦沟树尖不时掉滴水珠砸在泥里,杨柳觉得有些凉,关了窗脱鞋躺到床上。下午睡多了她也不困,又坐起来拿了本书,看不明白又翻出账本,字认不全但她记得每笔收支。隔壁的书房门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在这安静的夜晚很是突兀,杨柳抬起头,听着脚步声是往这边来了。“没睡?正好,给你看个好东西。”程石兴冲冲进来,手上捧的画纸未干,整张纸只有边缘是干的。“我看看是——”看到画上的人,杨柳语塞,画里的人很眼熟,眼神却有些陌生,“是我?”“是你,这是我青烟飘渺, 木墙灰瓦的房子像个巨型沸腾的茶壶,木板镶嵌处的缝隙,鱼鳞般相接的瓦缝, 袅袅炊烟从中挤出来,又打着旋被山风吹散。下地前, 程石挑了两捆木柴推开熏肉房的门, 一股浓烟迅猛的把人吞食,烟雾里混杂着艾蒿的清苦和松针的青涩,还有松枝在火里烤出的油润气, 走到火坑边上才闻到烧柴的烟黄味儿。头顶悬挂的鸡鸭鱼表皮微干,点点滴滴的油脂顺着爪尖和鱼尾砸进火堆里, 噼啪一声,灰黑色的灰烬下亮起一抹猩红。两捆木柴均匀的平铺在燃烬的火堆上, 男人取下头上的草帽扇了扇风,火苗飙起后再撒上薄薄一层泛青的松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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