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 / 2)
“回陛下,早已办妥了,”张忠国连忙回话道,因为知晓皇上不喜朱二娘,担心触了皇上的霉头,所以接了差事办好后,一直没主动回禀,现在皇上问起,他心中有数,对答如流,“朱长史得了令,立即在颍州府挑了位举子,把朱二娘嫁了过去,腊月里成的亲。”朱长史即朱美人和朱二娘的父亲朱青云,现任颍州府长史。“那人出仕了没有?”“还没有。”皇上沉默了下,才吩咐道:“让吏部在岭南或塞北,挑个偏远地方的司马,直接给他授予官职,令他携带家眷立即上任,永不升调。”“唯,老奴这就去办,”张忠国立即领命,刚要退出去,又迟疑了下,问,“陛下,朱府那边,要不要和朱长史说一声。”皇上颔首,“可以先派人去传话,让他知晓。”挥手让张忠国退出去。整个人,难得颓废地往身后的隐囊上一靠,微微眯着眼。当初他是想过让朱二娘进宫。容色是一方面。她们姐妹长得相似,却各有千秋,脾气品性和为人处事方面,更是南辕北辙。相比于阿颜的纯良与鲜活,朱二娘有心机有手腕,况且,他也挺认同朱二娘的话,进宫来,不仅可以陪阿颜,还可以帮衬阿颜。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娥皇女英,亦是佳话。他当时也没料到,阿颜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发那么大的脾气,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也才知道,朱二娘根本没提前和阿颜商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那时节,他心里也莫名有些慌了,接着阿颜不仅提前发动,还难产。他吓得,再没了旁的心思。立即遣送朱二娘出宫,连她嫡母都没留下。阿颜当时说过最利害的一句话是: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人家也是奔着做妻去的,没得一家子姐妹上赶着做妾。阿颜心正,可这世上,多的是心思奇邪之辈。一样米养百样人。一家子姐妹,也相差甚远。相比于阿颜不愿进宫为妃,朱二娘倒是一门心思想入宫,上次没留下,竟然还参加了去年的选秀,复选时,他看到朱二娘列在名单里头,人都没见,便直接罢落了她的资格,还令朱府发嫁。也是经此一事,他才发现,阿颜的气性有这么大。两年多了,还耿耿于怀。只是她既然反对姐妹同嫁,今日丽妃妹妹入宫,她又为什么丝毫不在意,想起她全副心思欣赏歌舞的样子,皇上登时起了意,叫了刑恩,“走,去芙华宫。”作者有话说:大家脑洞大开,把我给吓到了……放心啦,不会有所谓和纯元皇后,狗皇帝过往人生太顺了,只在女主这栽了跟头,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意识到,他的问题,反而认定女主气性太大了。 黄泉地底芙华宫中,朱颜自御花园回来后,哄了儿子阿稷午睡,让钟傅姆和曲姑抱去了寝宫,上次曲姑曾说过,阿稷会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她便顺水推舟,让曲姑一心去照顾阿稷,不再待在自己身边伺候。孩子一走,满殿鸦雀无声。朱颜没留人,独自在正殿东边窗户旁的贵妃椅上歪坐着,就着四扇敞开的窗户口望去,殿前那一簇又一簇的美人蕉,经了一冬的枯萎凋零,春回大地时,又迸发出勃勃生机。宽大翠绿的枝叶,顶上缀满了大红花,红得似血,鲜艳夺目,漂亮极了。朱颜盯着这花出神,大约因为今日宴会上,楚丽妃的妹妹进宫了,还有狗皇帝送的那碗莲心茶,勾得她想起了两年多以前的旧事来,莲心茶还是她特意让人煮的,当时放了三两的莲子心,熬了一大壶茶。她派人送去乾元殿。带了句话:只要他一滴不剩地喝完,并且觉得好喝,下旨从此以后用莲心茶代水喝,她就同意朱绮进宫。朱绮即是她二妹朱二娘。狗皇帝只尝了一口,就再也不碰,还让人全倒了。后来,她讽刺过狗皇帝:己所不欲,又何必施于人。狗皇帝破天荒地没有辩解,再去找借口与理由,从此之后,都没有再找了,更没有再辩解。做了就是做了。发生了,再辩解也无用,也改变不了事实,反而连辩解的借口理由都显得那么得荒唐可笑,蹩脚难堪。断了朱绮的荣华梦。想必朱绮早已恨死了她。断了朱家的青云路。她这一世的父亲,大抵也后悔了,后悔送她进宫,一个投机主义,一个功利主义,骨子里透着凉薄市侩,只想往上爬,攀龙附凤,甚至把自己的名字,都改成了青云二字,就盼着有朝一日,青云直上。当初就该送朱绮进宫,偏要听信算命道士的话,说她有母仪之美,为了摸不着、看不见,虚无缥缈的美梦……朱颜现在想来,都觉得有点可笑。
她仗着两世为人,苦心经营十六年,父女之情,到头来,抵不过一场泼天的富贵荣华梦。朱绮大抵更加愤愤不平。朱绮还总觉得,不仅嫡母生母偏心,连父亲都偏心。吾之砒0霜,彼之蜜糖。入宫后,她不愿意再想这些旧事。这一小会儿功夫,竟然全涌了上来,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一一晃过,人也跟着有些疲惫,昏昏欲睡间,索性眯了眼。当耳畔响起一阵悉悉碎碎的声音时,朱颜迷糊地转了下头,轻语道:“香茹,我不说了,谁都别进来,让我静静。”话刚说完,身上微沉以及闪亮的金线,令朱颜眯成一条细缝的眼,一下子睁大,人也立即清醒了过来,从给她盖金线狐绒毛毯的那双修长的手,蔓延至一张生憎可厌,偏还笑得极为俊朗的脸。“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休息还不盖东西,凉了可怎么好,宋靖如特意交待过,你受不得凉。”朱颜直接撇开眼。这货新得了美人,怎么往这儿跑?一时间,朱颜倒没猜到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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