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 / 3)
衣服来。”说这话的时候,曹延轩已经把纪慕云湿透的衣服尽数脱下来,扔在地板,用被子把她裹成一个茧,随手摘下她黑发间的一点海棠花瓣。“在弄点热乎的。”姜汤、酸辣汤、平日常喝的酸梅汤,家里带的鼻烟,船老大又派人送来一束艾草。辛辣的味道钻入纪慕云鼻子,她打个喷嚏,茫然睁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是阎罗殿吗?绿芳喜道“姨娘”,紧接着就被正用干手巾擦头发的曹延轩挤开了。“云娘。”他眼中满是喜色,咧开嘴,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云娘?”是七爷。纪慕云大脑恢复运转,下意识动一动,胳膊腿还在原来的地方。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曹延轩?”她第一次这么称呼他,他笑了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把她抱的更紧些。“你说说你,好端端地跑过去”她一把抱住曹延轩脖颈,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震得曹延轩耳朵都疼了。和昱哥儿一模一样。他想笑,又不顾上了,怀里的女人浑身颤抖,像受惊的孩子,又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被子也不盖了,拼命往他怀里扎。曹延轩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张开胳膊把她牢牢抱在怀里,哄孩子似的又亲又哄,“乖,好孩子,云娘,乖。”绿芳放了托盘,悄无声息地溜出去了。自己可以把昱哥儿养大,看着他读书识字,娶妻生子;可以陪面前的男人写诗、散步、做饭给他吃,每日盼着他来,夜里在他怀中入睡自己不在那个漆黑幽暗的湖底,自己没有死,自己不用死了。
“曹延轩,曹延轩!”她喃喃地,嘴唇贴在对方脖颈,仿佛一团冰冷冷的火焰,“七爷!”她身上的衣裳是绿芳匆匆拿来的家常寝衣,一件镶着油绿边的浅绿色右衽细布衣裳,凌乱的黑发湿漉漉,脸色苍白娇美,眼眶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曹延轩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心头却轰地一声窜起烈焰,整个人亢奋起来。“云娘。”他低声说,狠狠地吻住她嘴唇,吻了又吻,一把拉开她的寝衣,露出雪白的肩膀,再吻上去,留下海棠花般的印记。“慕云。”床铺摇晃起来,准确来说,整条船在水面平稳下来,偶尔晃一晃,涟漪便一圈圈荡开去。过了很久,纪慕云蹙着眉,逐渐适应急不可待的男人。滚烫的肌肤,粗重的呼吸,比平日重了许多的力道,她皱着眉,望着对方饥渴的、挂着汗珠的脸庞,他是爱着自己的吧?哪怕,未来有了新太太,也会眷恋自己的吧?满帐春色、魂飞天外的当口,她泪盈于睫。再有力气说话的时候,他意犹未尽地亲吻她细白均匀的小腿,张口却是埋怨:“好端端的,过去做什么?”不待她说话,又说“过去有什么用?你又不会游水。”仿佛她做了坏事。纪慕云委屈极了,用脚踢开他,拉过被子裹住自己,“你这个人,讲道理不讲?人家是去帮你。”“帮成了吗?”曹延轩顺势坐在床头,衣服也不穿,倒做出正襟危坐的模样,“告诉你,出门在外的,小心谨慎是第一位的。真遇到事,帮不了别人的忙,也不能添乱,知道吗?”纪慕云气呼呼地瞪他一眼,可惜,她云鬓纷乱,眼波水盈盈,没传达出愤怒,到令他心猿意马地,伸手来捏她下巴。“你这人,不知恩图报,反过来欺负人。”纪慕云娇嗔着,披上自己的衣服,“你走开,我不理你了。”曹延轩也不生气,望着她系好腰间汗巾子,用帕子擦干头发,开了匣子拿起梳篦-不是红漆绘海棠花的,是家常用的雕花梳篦。纪慕云自幼生了一头乌黑浓密的好头发,生完昱哥儿脱落一些,吃了调理的药,又吃着黑芝麻、茯苓之类,早早养了回来。她坐在梳妆镜前把水草般凌乱的黑发梳理通顺,正想挽起来,忽然伸来一只手,把梳篦接过去。从铜镜间,能见他面色平静而认真,一下下梳着,仿佛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之后纪慕云随意挽个髻儿,打开箱笼找外衣和鞋子。曹延轩却一把拉住她:“干什么去?”她仰起头,“昱哥儿还没睡。”他哎一声,“那么多人呢,是干什么吃的,非得你盯着?”她不肯,坚持道“他还没吃饭呢。”曹延轩却前所未有的固执:“什么时候还没吃饭?出去受了寒怎么办?”扶着她肩膀把她按回床边,“听话,明日再出门。”说来也怪,纪慕云平日便知道他性情温和,轻易不会发脾气,今日下了水,更是不可能责怪自己,被他这么一说,不由自主地发作不起来。“他没我不肯睡。”纪慕云嘟囔:“这里不是家里,他一点都不乖。”曹延轩想起她方才的哭声,忍俊不禁道“像你”,又站起身,“我出去看看,你就在这里。”这个人!她只好不吭声了,目送他穿戴整齐,出门去了。自己居然活下来了,真是不可思议,再一细想,码头不是深水,护卫、船夫和岸上一群靠水吃饭的人,想出意外也没那么容易。纪慕云放松下来,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欣喜,肚子咕咕叫。就像听见她的心声似的,过了片刻,曹延轩回来的时候,端着个放满食物的托盘,纪慕云忙接过来。一碗红糖荷包蛋,一碗放着葱花的酸汤挂面,一碗红枣白米粥,半只浓油赤酱的烧鸡,两样酱菜,新蒸的米糕和肉包子。闻着好香,纪慕云两眼放光,一筷子就夹了鸡翅起来。曹延轩微微发笑,自己吃挂面和米粥,就着米糕吃肉。吃饱喝足之后,她兀自不放心,曹延轩便说:“跟着他哥哥睡呢。”宝哥儿也是个孩子,昱哥儿非闹着和哥哥玩不可。“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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