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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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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骄傲的洛诗不肯让他看低,到仓库更深处的角落抽出一幅画。“这个画家的新作在佳士得去年秋季拍卖会上卖出两百万英镑,我们画廊光是他的作品,就有两幅。”清瘦的女孩颇为费力的扶着沉重画框,傅予深上前抬手替她撑着画框,没什么诚意地随口附和:“哦,那是挺厉害。”洛诗刚要觉得稍稍找回一点场子,可余光又扫过眼前那只掌骨凸起的手上戴的腕表。百达翡丽的铂金腕表。一年仅做两只,价值千万以上。“……”真烦。洛诗面无表情地松手,大幅油画的重量全都压在傅予深的一只手上。对上傅予深的视线,她抬了抬下颌,只丢下一句“酒会要开始了,我去招待客人”,就踩着高跟鞋负气而走。傅幼棠眼看着她哥把人气走了,恨铁不成钢地跺脚:“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欢洛诗姐姐,不然你怎么老是欺负她,你看,把人都气跑了!”“你哪只眼,看见我欺负她了?”“你是不是笑话洛诗姐姐没有你有钱?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就不懂,你今天出门的时候,选了你最贵的表和最贵的车,你就是特意来跟洛诗姐姐炫耀的,庸俗!”傅予深曲起指节敲了下傅幼棠的头,轻嗤:“你未免把洛家大小姐想得太没见过世面了。”他看着洛诗走远的背影。白色的缎面裙穿在她身上仿佛自带一层光晕,泛出珍珠似的莹润色泽。他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洛诗时,她似乎也是穿了一身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的羊绒大衣。白色这样柔软干净,又极容易被弄脏的颜色,对穷人来说是个奢侈的颜色。所以他大二那年,见到闯入创业基地的洛诗,第一眼就确信他们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而这种感觉,又在她为了替她被项目组长排挤的好朋友撑腰,直接甩出支票本要赞助他们的项目时,达到了巅峰。“你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吧?听说你们项目缺钱,缺多少,我来赞助。”基地里尘土飞扬,她说这话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追光灯似的打在她身上,而洛诗没有丝毫怯场,态度也并不倨傲,只是踱步走到她那位不善言辞的室友身旁,环顾四周道:“只有一个前提,女孩子不可以去陪所谓的投资人喝酒。”那时的傅予深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昂贵的一切。似乎,都应该用来陪衬她。回忆被现实收束,傅予深回过神来,不知想起了什么,他问:“今天几号了?”傅幼棠:“十号啦。”傅予深颔首。三月十二号,那个日子就快要到了。慈善画展举办得很顺利。拜傅予深的地位所赐,光顾画展的客人全都是京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人为了多跟他搭上几句话,买画毫不手软。艺术品被当成某些人际活动的中间等价物并不少见,只不过落在一个八岁小姑娘身上,洛诗难免觉得厌烦。“洛诗姐姐。”临散场时,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傅幼棠冲洛诗扬起一个笑脸。“我可以跟你交换联系方式吗?以后我有什么画画上的问题,就可以在手机上问你了。”洛诗微笑:“当然可以。”“那——”小姑娘眼睛水汪汪地盯着她,“如果我拜托姐姐你来我家指点我画画,也可以吗?”差点就顺口应下的洛诗,看到了在门边立着的男人。“……画画的话,你也可以来我在画廊的画室找我呀。”洛诗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当然,前提是你哥哥不介意的话。”傅幼棠捂着嘴偷笑,她踮了踮脚,示意洛诗凑过来些:“我哥哥才不会介意呢,今天我跟姐姐你说的那些话,还是我哥哥……”“傅幼棠。”身后响起冷冷的警告声。小姑娘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缩缩脖子,连忙后退几步,朝洛诗挥手匆匆告别。

直到傅家兄妹的车驶入车流,洛诗脑子里忽然蹦出了傅幼棠刚见她时的那句“当我的嫂嫂”。……应该是她想多了吧。天色渐暗,伫立于繁华街道的画廊门外车流如织。洛诗在路口站了一会儿,忽然注意到一旁绿化带里的西府海棠悄然绽开了今春的第一朵花。春日将至。洛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给经常光顾的花店店主发去一条消息。rose:[后天能帮我准备一束白玫瑰吗]rose:[对,是我母亲的忌日]翌日,天刚蒙蒙亮,洛诗带着白玫瑰独自去给母亲扫墓。公墓的位置是洛诗亲自选的,要沿着长长的楼梯走到最顶端,那里风景最好,母亲舒梦芳生前一直心心念念想着要去爬山,却因身体状况未能如愿。舒女士刚离世的那几年,洛诗其实根本不敢来扫墓,也就是被洛卫东赶出家门之后,她才似乎被逼无奈地长大了一些。能够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在舒梦芳的墓前跟她说说话。“……妈妈,我又见到傅予深了。”洛诗拨弄着玫瑰上的尖刺,指尖稍一用力,刺陷入指腹,她却目光涣散,沉浸在没有回应的对话中。“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他,夸他人有才华,性格不卑不亢,还叫我不要嫌弃他家境不够好,今后肯定会和我爸一样事业有成……您的眼光果然没错,他现在果然飞黄腾达,甚至,比我爸还要成功。”空旷的墓地寂静得只有几只飞鸟掠过。初春和煦的风拂过绿草茵茵,在墓碑前抱膝而坐的洛诗望着墓碑上的照片,语调里有种现在已经很少出现在她身上的天真轻快。“……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还替我们想以后要在什么地方结婚,婚礼上要穿哪个牌子的婚纱……”说到一半,洛诗的眸光又染上几分落寞。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妈妈不会再回来,她也不可能和傅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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