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1 / 2)
云奕瞧她像失去幼崽发疯的小猫,上前一下紧紧抱住,安抚:“宁宁,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出门,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里……”
“呵呵呵呵……”
李允宁咧嘴,似哭似笑,刚刚那一甩,用尽全身的力气,她如个木偶,楞楞被他抱着,话却像刀子:“陈朝亡了,皇兄死了,你们满意了?下一步,为斩草除根,要不要杀了我和小侄子?”
“宁宁,你胡说什么呢。”云奕拭去她脸上的泪,温存地道,“宁宁,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李允宁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他,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哗哗落下,“你杀了我皇兄,你杀了我皇兄……”越说越激动,死命捶打他,“你还我皇兄,你赔我家人,你还我,你赔我啊啊啊……”说着嚎啕大哭。
云奕拥着她,轻轻拍她后背,“宁宁,你刚小产,不能这样,对身子不好……”
这天下,有能者得之坐之,没有他和新帝,也会有其他人攻上京城。
他劝慰:“你哥哥是忧思成疾,新帝仁善,我也常上疏,请新帝善待他,他自己……”
“宁宁,一个羸弱的朝代,是长存不了多久的……”
李允宁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但要说服自己,何其艰难。
尤其他作为敌方主将,强占她的清白,设计她怀上孩子,一次次拿家人威逼她、哄诱她……
过往的一切不像书页,翻过去就过去了,每一次伤害,都像烙印,深深刻在骨头上。
皇兄死了,不是他直接杀害,可他是间接凶手!
她不会跟他在一起……
她推开他,抽噎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替皇兄报不了仇,孩子也没了,你放我走吧……”怕他再使法子让她怀孕,“国破家亡,亲人逝去,我做不到完全不恨你。你再让我怀孕十次百次,还是和今天一样的下场,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不愿给你生孩子……”
云奕无视她前面的话,拉住她的手,只接最后两句顾自道:“宁宁,你不想生孩子,那我们就不生,一辈子不生都行……你最近不想见我,我不出现你面前,你好好养身体……”
他揣她双手,放到胸前,“宁宁,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娶你,我们把你侄子接到幽州来抚养……”
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我离京前和皇帝换了一道圣旨,他退了和云家的婚,封我为异姓王,永镇幽州。我们一辈子留在这里,不回京城,你当过去那些,没发生过,好不好?”
最后几句,已是哀求。
李允宁楞了一会儿,慢慢抽回手。
怪不得这座云府新宅那么恢宏华丽,堪比王府规格,她第一次踏进,以为新帝是忌惮他功高盖主,有意捧杀,没想到是实打实的赏赐,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当初傻乎乎地提醒他,“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他可真会演戏啊!
设计侄子染上水花,告诉她是得天花,连哄带骗把她拐来,说呆一两年,实际上请了封王圣旨,永镇幽州。
她哄他回京生子,他表面答应,转头想法让她怀上,孕中皇兄病重瞒她,逝世……如果不是她做梦警醒,坚持出府,恐怕生下孩子,他也不会主动吐露实情,别提以后带她回京。
他像摆布傻子一样糊弄她,直到再圆不住谎的那天。
这般行事,谁敢要他的真心!那是块烫手山芋,轻则引火焚身,重则全家覆灭。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皇兄的家信,他前几天过世,哪怕这封信在重病期间写的,为何字里行间没有一点油尽灯枯的零星迹象,没有一句将死之人的遗言叮嘱?
难道连信也是他伪造的?
她望着他,只觉他像潜在黑暗里阴森可怖的猛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身体不由后缩,轻声问:“信、信也是假的?”两颗眼泪落下,她对他的信任,只薄如一层蝉翼。
云奕感觉她的情绪即将又要崩塌,急声否认:“不是!”
他想起什么,起身出门片刻,命下人去书房取来一个红木盒子,献宝似的捧给李允宁。
“宁宁,你哥哥的事,我不是有意瞒你。我们离京前去逍遥侯府,你哥哥特地见我一面,他大感身子不好,将你托付给我。这盒子里都是他这几个月写给你的家书,够给你叁年用的,叫我每月给你一封,倘若他哪天……他希望你长大一点,再知情……”
“还有一封他给你的遗书,宁宁,我没有骗你……”
李允宁抱着盒子,仿佛能看见皇兄形销骨立,提笔一字一字写下对她的牵挂和叮咛。
她打开盒子,展开最上面的遗言亲启,入目的是她幼时学画绘的一个少年和一个女童手拉手相亲相爱的画面。过了这么多年,皇兄依旧记得,也证明这盒信确实是他留的。
信上内容,与她来幽州时皇兄的嘱托差不多。他说生死由命,希望她别太伤心,过好现在的日子,忘了前朝不幸,跟别人一样,做个普通的姑娘,更不要担忧在京的侄子。
一字字,一句句,像皇兄摸着她的额头,温声嘱咐,可她再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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