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 / 2)
又心一个礼拜过去了。七天,是我「少了点什么」后的时间。要说有什么差别,说实话地在白天时其实感受不太出来,我甚至是忘了这件事,或许,就正是因为不在意,而没有放在心上吧?如果照薇妮所说的,我们之间甚至连互相陪伴都称不上。所以即便一起度过了这么久的日子,他也没有在我心中留下任何一点眷恋。这样很好。这就是我所希望的。仅仅只是以这样子的方式结束,那么,一切都可以好好地继续下去。那晚,我一样关了部门的灯、将自动门上了锁,脚步声被绒地毯给抹去、也没有足够的光线能够看清这长廊的昏暗,用来辨别方向的,只有底端那盏紧急照明的绿光。回家的路上,环河高架依旧单调,左边是隔音墙,大楼耸立在上方,顏色不一的灯光透出一格格的落地窗、右边是隔着溪水的斑斕城镇,雾濛而遥远、两排路灯不断从车旁两侧静悄悄地经过,偶尔能见到同样晚归的车辆,如此往常的景色、漫着习以为常的安全感。顺着路弯,方向盘微微地拉动,然后我想起了,他曾经问过我知不知道去哪能看夜景。好笑的是,在我脑中第一时间浮现的,竟然就是这样子的画面。但怎么能够说出口呢?无论是对于一个年轻人、亦或是个摄影师。所以,我只好说--抱歉,我不太清楚。<7-1>「咦所以他就留下了这个,然后瀟洒地离开了是吗?」「瀟洒吗?我也不知道呢。」「虽然这行为还满噁心的啦。」薇妮又再拿起那张相片看,是不知何时,阿树躺在床上,拍下又心坐在书桌前埋首工作的侧脸。他特地去洗了出来,然后放在床舖上,直到又心回家后才看见。「不过以他来说,算是满浪漫的啦。」「算是吧。」又心莞尔一笑,又捲起了一口便利商店的微波义大利麵。当时的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按下快门的呢?薇妮比对着照片里、和面前的又心,细细揣测着。之后,她还给了她。「呜对不起啦。」「什么?」「擅作主张就把他给赶走了。」「傻瓜,你才没有那么厉害呢。」又心轻轻笑了一声,从薇妮的作为晚餐的沙拉里叉走几颗小番茄。「时候到了,他自己离开了,就只是如此罢了。」下班时间,她们俩在公司楼下一起晚餐,难得的机会,又心今天并没有打算、也没有办法加班,而且这完全称不上是件好事,因为接下来有个更麻烦的工作正等着她。「那么,你准备好内裤了吗?」「内裤?」听见这莫名其妙的新开话题,又心的手停在半空中。「他今晚一定会上你。」「说什么呀,这里很多公司的人。」「早就不是新闻囉?」薇妮瞄了四周一眼。「你知道的,八卦这种东西根本不用流传,时候到了,大家都自己知道了,就只是如此罢了。」「你哦」「嘻嘻、我说呀,可不只是在公司里,有多少人想要对总经理强灌春药,然后把他榨乾吞尽的呢?」薇妮托起下巴,将双眼瞇成嫵媚的模样。「好好考虑一下吧?迟早要给他一个答覆的。」「是吗。」是吗?是啊,就是如此。但又心暂时来说,还不想去思考这类的问题。关于感情、关于人生、关于答案,这种无法用数字来衡量的题目,她真的很不擅长。
结束了简单的小约会,互相道别后,她勉为其难地收下薇妮硬塞给她的保险套,然后开车回家。从公司、到家里,这趟路程经过环河快速道路,以又心的记忆中来比对,这条路在当下的这个时间点突然变得很陌生。天空大半已入夜,而城市的光害赶走了星光,所以黑得很彻底。在整块画布的西边,有人叠上了一块紫红色的水彩饼,作为落下半圆的夕阳。这时,又握了扇形画笔,沾起了新店溪的溪水,把迷濛的顏料给一层层淡刷开来。好美,若不是正坐在驾驶座上,她会拿起手机来拍下个几十张。停妥了车,搭着电梯上楼,进了依旧冰冷的套房。一个礼拜了,也习惯了里头没人的日子。看了看时间,她便加快动作,先让自己彻彻底底的洗了个热水澡。一边吹着头发、一边整理着包包。她把一些用品转移到那个当初买来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的、超级昂贵的名牌小包。然后,从角落里拿出那个纸袋。拆开包装,一瀑星空就这么掉了出来。是总经理送给她的那件烟燻紫色的礼服,顏色循着渐层往下缓缓转淡,到了小腿的位置变为薄雾一般地透明。但应她的要求,把领子拉到了脖子下、又加了点袖子。费了点心思终于穿上后,她稍作检查,对于身上那些印记的遮掩还算满意,这令她安心了不少。虽然都到了这时候了,就算要更改也来不及了。很漂亮呢?任由谁来穿都是如此的吧?唔然后她想起了薇妮,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会更亮眼才对。不过说到底,对方当时的态度却是非得要她不可才行,即便她已经婉转地拒绝了数次。该说狡猾吗?但他在载她前往礼服店的路上就已经说明了原因。他就是决定好了要带又心去参加那场重要的晚宴。所以理所当然地就是要去量尺寸、理所当然地就是要送她这个生日礼物。也理所当然地,今晚她必须出席。事到如今,也没有机会让她多想了,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接着化好了妆、戴上了首饰、换上前几天刚买的高跟鞋,她步出门。自己的样子还真奇怪把握电梯下降七层楼的时间,她不安地面对着镜子做些无谓的整理。上一次需要打扮这种妆容的时候,已经久远得让人记不起来了,为此,她这几天还参考了许多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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