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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小事都不成,我养你们何用?”“无用!”老者言毕,烛火猛然大盛。萧宝宏大惊,细细一看,房中已无人,只剩门窗响动。春日苦短。不知不觉,已时值立夏。褚府门庭冷落,人迹不至,燕雀倒是欢腾。婉晴挺享受这般宁静,能让她静下心来整理思绪。这段时日,她受到的冲击太多,足以将她逼疯。她最希望无人叨扰她清静,如此,她便怡然自得。回忆大门前黑鳞宝剑失窃的那天,她觉得心里头某件东西摔得稀碎。不知为何,她意识到子辟永远不会回来了。为此,婉晴整整一夜都以泪相伴。再后来,时间冲淡神伤,婉晴逐渐接受了现实。薄暮冥冥,婉晴把手中把玩着仕泽送的发簪,遥望向远处飘去的红云。正想着仕泽,人便到了。仕泽是婉晴仅存的话伴,也是婉晴最后的知己。仕泽问:“怎么又哭了?”婉晴委屈道:“是眼睛坏了。”仕泽反倒又问:“这么漂亮的眼睛,怎的会坏?”“我怎知道怎的坏了?”婉晴嘟嘴抱怨,仕泽便憨笑。看着仕泽憨笑,婉晴觉得无趣,可转而一想,有人陪自己打趣也挺好。她意识到自己怕的不是嘈杂,而是无休止的闲言碎语。前路若有知己,也不至于孤苦无依。夏过入秋,秋尽便是冬。春夏秋冬又一春,转眼距子辟离开褚府已过一年半载。婉晴依旧想念子辟,尽管她知道如此想念永无结果,可心念却停不下来。这一年半里,唯有仕泽与自己说说话,一同在兰花圃里干干农活,日子平淡也无聊。仕泽是个很好的人,婉晴很中意他。婉晴依旧不能笑,只是流泪,连大夫都无能为力。春来后的几日,仕泽越发鬼鬼祟祟,不知在暗中谋划何事。直到有一天,仕泽送来了一幅字画。“这是什么?”婉晴好奇的打开画轴,竟看到自己的容貌印在了画里,她的身后是一大片兰花圃,云若霓裳,环抱美景。“这是我的聘礼。你看,我们在此地都无亲无故,我想,这样能有个依靠。”“这是……”婉晴止不住泪如雨下。“嫁我吧。”“不行……是因为你向哥允诺了吧?若只是如此,大可不必……”“怎么可能?婉晴,当我见你第一面,我便为你倾心。我在此,向列祖列宗发誓,我心里有你!”“仕泽……”婉晴看着仕泽笨拙的发誓,心里既难过又感到慰藉。不经意间,婉晴发现自己已与仕泽度过了一年有余,子辟的告别仿佛还在昨天,可一转眼,自己已看开了这一切。
她不能再等了,她知道子辟早就放手,自己也是时候放下子辟了。“我嫁便是。”婉晴眼泪婆娑。仕泽与婉晴的婚礼并未邀请他人,可消息却在坊间不胫而走。婚礼当日,褚府大门紧闭。高堂不在,仕泽与香兰以灵位代之,拜过天地,拜过高堂,拜过对方,便算合了礼仪。婉晴并未感到这一天非同寻常,除了仕泽从酒家处订了些好酒好菜,又在厢房挂了红绸红灯,其余与平日无异。婉晴不知道未来将如何,更不知仕泽成自己夫婿后,又将如何对待自己。说来,仕泽真不懂浪漫。“该交杯了吧。”婉晴提醒道。“是,是呢!”仕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作甚啦!交杯酒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喝干的,这样……”狂风吹入厢房,撞的门窗“哐哐”作响。婉晴耐心的关上门窗,又重新为仕泽到上酒,便拉起仕泽的手,将双方的胳膊叉在一起。忽然,仕泽挺起身子,似是有苦难言,继而将一口血吐在了杯中。婉晴一怔,吓坏了。眼看仕泽要倒下,婉晴赶忙抱住,问:“怎么了?”“毒!……”仕泽用尽全力扬起手,一下打翻酒壶。壶中酒浇在地上,须臾便冒起白泡。忽而,窗外再起惊雷,接二连三,隆隆不止。狂风再次撞开门窗,将大雨送入房中。婉晴眼里却只有仕泽,讶异道:“怎会?仕泽,你别开玩笑……仕泽,你别这样……这都是你准备好吓我的,是吧?”“对不起,婉晴……”灯火映着仕泽忽明忽暗的脸,仕泽大口的呼吸,吐出的却是一口口血泡,“我,往后我照顾不了你了……”“不,不要丢下我……”婉晴哀声恸哭,紧抱仕泽不放。仕泽的身体逐渐冰冷,婉晴的心也终于冷了下来。是谁下的毒已经不重要,太多人想要她的命。从酒家到褚府,谁都可以下毒。多想无益。婉晴只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往后了。“仕泽……你别怕前路孤单,我也来了……”婉晴用碎瓷片割开了自己的咽喉,鲜血比嫁衣更红。雷鸣似乎越来越轻,从耳边渐行渐远,她却越发感到刺骨的寒意,世界随之陷入了无尽黑暗中……尾声香兰再回褚府,见到的是婉晴和仕泽已经腐臭的尸体。她在兰花圃边埋葬了二人,又费力将子辟的墓迁移至此,为三人合立了一块无名的碑。之后,香兰怀了子辟的孩子,于是投奔了孙辅仁。孙辅仁以待客之道悉心照顾香兰,香兰才得以将婴儿诞下。可惜,或许香兰妊娠期过度奔波之故,婴儿生来便毫无血色,至一岁余仍不能言语,遑论学步。几个月后,婴儿又染上了黄疸,不足两岁便夭折了。再后来,香兰离开了酒家,再无人知其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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