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 / 2)
他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曾陛下还是八皇子时被关进皇家别苑,王公公曾亲自送去一只猎犬。随后他又想起,王公公抱着他腿求饶的情景,“周公公看在咱俩一同在宫中多年的份上,求求你给我个痛快,我我真的受不了了。”面目全非的王公公边喘息边道:“求你杀了我。”对于王公公来说,死了比活着更好,他真是怕了,怕那些时不时出现的猎犬,怕它们张牙舞爪向他扑来,怕它们啃噬他的身体。他抬起那只没了手的胳膊,“周公公,求你。”周嵩到底也没帮忙,陛下想要死的人谁也留不住,陛下不想让死的人,他就只能活着,即便生不如死,也得活着!小坠子寻了半日也没问出苏铭的下落,晌午时回了宫,苏暮雪午膳都没用,坐在榻上等着他,手里拿着话本,可有些看不进去,时不时问明玉,人回来没有。明玉躬身道:“娘娘明霞去外面候着了,小坠子回来她会立马带人过来的。”苏暮雪轻点头,眸光再次落到话本上,昔日最爱的话本已入不了她的眼,昨夜的梦境太真实,真实到近乎可怕,她很担心苏铭会发生什么不测。左等右等没等来苏铭的消息,小坠子带来了别的消息,欲言又止,“娘娘。”明霞不让小坠子讲,扯了把他的袖子,示意他闭嘴。苏暮雪看着他们拉扯,接过明玉手中的杯盏喝了些茶,放下杯盏道:“苏铭的事没着落,难道是查出其他事了?说吧,小坠子。”“没有。”明霞抢过话先开了口,“小坠子何事也没查到,只是看街上有娘娘喜欢吃的蜜饯,给娘娘买了些。”“蜜饯呢?”苏暮雪问。“蜜饯……”小坠子是买了蜜饯,不过在回宫途中看到了不相干的人,跑回来时蜜饯给掉了,他也不知道掉哪了。“明霞你让我说吧。”“小坠子,你闭嘴。”“行了!”苏暮雪鲜少发怒,是以众人都忘了她也会生气,但毕竟皇后威严在那摆着,声音出来后,一宫的人悉数跪下。明玉颤着音说:“娘娘息怒。”“小坠子,讲!”苏暮雪道。“娘娘奴才回宫的时候路上撞见了王相的轿子。”小坠子说完头低下。“王相?”苏暮雪自小便聪明,少时跟着先生学习,堂哥堂姐们都不会背的东西,她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有人七岁能作诗,她六岁便可。聪明的人一点便通,她指尖缩了缩,头转向窗外,廊下有蝶在飞舞,她迎着光,淡声道:“轿子里坐到不是王相,是王相之女王嫣然。”“娘娘怎会知晓。”小坠子一脸惊讶。大臣谏言帝王纳妃这事苏暮雪很早便知情了,只是萧安辰没言明,她也便没问。一世一双人,终不过是她的梦罢了。她的梦也该醒了。“咳咳。”苏暮雪掩唇轻咳几声,脸上的血色又褪了些,眉宇间覆上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他,到底还是失言了。失望吗?很失望,心痛到无以复加。可她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苏将军那可有消息?”原本明玉还担心着,见苏暮雪主动问起苏将军,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明霞拧了小坠子胳膊一下,挑眉,示意他赶快回话。小坠子揉着胳膊道:“前几日将军送来书信,月余前的丽水一战,我军大胜,现正赶往莱城。”莱城?莱城距帝京千里,她若出什么事,势必会影响到爹爹,她只能……按兵不动。二更天,苏暮雪刚躺下,殿外飘来丝竹之音,声音缭绕,久久不曾消失。明霞和明玉守在门外,听着声音小声抱怨,“明玉,陛下是不是真不喜欢娘娘了,大婚那夜,陛下还许诺今生不纳妃,要一心一意待娘娘,这才三年啊,就有新人进宫了。”“之前陛下都是和娘娘一起弹琴赏月,今夜却换了人。”“他是不是忘了娘娘当年的救命之恩?”“好了明霞,你怎地和小坠子一样了。”明玉朝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在,叮嘱说,“你是宫里老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知晓吗?不要给娘娘惹祸。”“我就是难过,替娘娘难过。”明霞道,“不提皇家别苑那三年,就说这三年,娘娘为了陛下做了那么多,苦药喝了一碗又一碗,为了皇嗣,娘娘吃了那么多苦,陛下都看不到吗。”“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才一个月,为何说变就变?”明霞边说边红了眼,眼睫上染着水雾,“我就是心疼娘娘。”人就是变得再快也不可能一个月变成另外一个人,除非……他一早便是如此,只是骗过了所有人。明玉猛地一颤,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斜射进来,落到帷幔上,隐约拂到榻上人身上,苏暮雪拉过被子,翻了个身,眼角有泪缓缓溢出。
扰人的丝竹声就着风涌进她耳中,她抬手捂上,强迫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想。奈何不遂人愿,脑海中溢出很多画面。年轻帝王冷白指尖落在琴弦上轻轻拨弄,美艳娇娘翩翩起舞,银白月光拂了一地,映出两道相拥的影。他和王嫣然共舞。翌日,苏暮雪刚服完药,明玉进来禀报,“娘娘,王嫣然来了。”苏暮雪顿了下,接过明霞手里的蜜饯放嘴里,淡淡道:“把人带去前殿。”正曦宫分前殿、后殿,前殿待客,后殿是苏暮雪的寝殿,她无事时,喜欢在寝殿靠窗的榻子上看书,除了话本子外,也会看些兵书。王嫣然被带了进来,没跪,而是简单作了个揖,一个相府之女在皇后面前这么不守规矩想来是有人给她撑腰。这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除了萧安辰,还能是谁。昔日,他只为她撑腰,但凡有人敢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那人便不能好活。三年,什么都变了。王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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